“狠心让寡母活活病死的,骂你句畜生我都觉得对不住畜生。”
一贯温和模样的景柴也眉头一皱,对着前面啐了一口:“不是东西!”
一车人同仇敌忾,兰草被骂得一懵,缩在了景为之身后。当初老虔婆死后分家产,一群村里人跑他们家去,她被不少粗蛮哥儿、婆子骂过,险些就被打了。
景为之伸手护了兰草一下,抬起头看向陌生的村里人:“各位,这路可说了不让我走?我也没干什么危害村里的事,只是回村看看,顺便祭拜一下先人。”
景为之和兰草好些年没回景家村,要不是户籍一直落在景家村,这回要找人给儿子县试作保,他才不来这穷地方呢!他手里拿着的身契,只能拿捏他那弟弟,可拿捏不住这些村里人,所以说话还是拉出了祭拜先人的大旗。
景二牛上下看他和兰草一番,不信地道:“还祭拜?不把人给气活就好了。”
车上也有人眼明心亮的:“两手空空地祭拜,能耐啊!”
景为之被说了,厚脸皮地笑笑。反正他用这借口来,没人能赶他走。
景家村的人看不惯景为之这人,可景为之真要来拜祭先人,他们还真没有拦的理由。想着村里人那么多,也不会叫这些人欺负了小秀才和方哥儿。
景二牛一甩牛|鞭,对身后的几人道:“走了,坐好了啊。”
牛仿佛歇了一会有了力气,走的速度都快了,留下一阵灰给兰草和景为之。
兰草呸呸了好几口,才泄气道:“这群泥腿子!知道什么!”
不得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兰草骂到景为之心里去了。景为之从不后悔自己干的事,因为要是什么都没做,他指不定在哪吃土呢,哪像现在经营着一个铺子,还能收着另外一个铺子的租金,日子多快活。
不过景为之骂不出口,他拉拉兰草的袖子:“走了,我们快点忙完,快点回去。”
“咚咚——”
院门外的敲门声传进来。
柳方放下手里的计划书,拿来一本书盖住,才起身去开门。
“来了来了,谁啊?”柳方喊了一句,然后快步跨过前院,打开大门。
门打开,露出站在门口的景为之和兰草来。景家在村外方,两夫妻一路来竟然没有再撞上别的村里人。
柳方看了一眼,稍微一想便认出了这两人,立刻不耐就浮现在脸上。
兰草看了看这小哥儿,眉眼一挑,刚想开口让他让开……
柳方手一用力,门啪地一声猛地合上。
门彻底合上之前,兰草甚至还看到了小哥儿翻的白眼!
兰草楞了一下,然后气得拿手捶门:“小贱皮子!你给我开门,你的卖身契还想不想要了!”
柳方已经走出了好几步,听到“卖身契”三个字,他的脚步顿住,有些怀疑门外边那狠毒女人说的是真还是假。
柳方站定,脑海里仔细回想。可他想了一阵,却还是不敢肯定。
方哥儿是被家里继阿姆卖过来做童养夫的,卖过来的时候五六岁,只记得卖身契是有的。可卖身契,到底是景行之的阿姆烧了,还是在两夫妻手里存疑……
兰草仗着自己说的话威力大,捶了两下就冷哼一声:“还不来给我开门?不然回头卖了你,你可别哭!”
景为之看了一眼,不耐烦地一踹门:“开门!”
两夫妻显得很有底气,柳方心里疑虑少了一半,肯定了七分——方哥儿的卖身契,怕真是在这对夫妻手里。
柳方皱起眉,不耐烦地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