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兰达!我的尖叫被埋在喉咙里。
“你这条坏、龙。”我拍拍他的脑袋,四周漫开了黑色的野火。
我把龙骨叼在嘴上,那种烧至灵魂的灼烫感叫人无比清醒。疼痛总是叫人清醒。
我听说摩喜施末底的篡位王在面对真正的王时曾扎起了头发。我一开始听说这个的时候还觉得他挺好笑的。
你看,生死时速间,他居然还有心情扎头发?
我深呼了一口气。
好了,我又是冷静的,全新的我了。
龙鳞与龙骨相撞,擦出了一串火花。
我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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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很难办。
西里特特想,年幼的王既没有威信,也没有足够能够支使的军队。祂看上去既弱小,又无助。
弱小的魔王陛下。
没有经过磨练,祂将会一事无成。
利普尔斯不能沉默地倒下。
即使它是利普尔斯(lippers)——沉默本身。
军队与军队,士兵与士兵,王与王。
西里特特甘愿赴死。
年轻的魔王来到他面前,绿莹莹的眼睛显得十分美丽。是的,无论是颜色,还是形状,都与公主的眼睛无异。晃神之间,西里特特以为站在他面前的就是公主。
魔王睁着那双温和的眼睛。
“谢谢你啦,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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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露露莉切所说的“最大的叛徒”,我一向不敢认同。因为我与他人不一样。我是一个开了外挂的作弊玩家。
沼跃鱼之眼在一开始就告诉了我西里特特·阿施瓦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典型的牺牲主义者。
一场战争能够给胜利者带来荣誉和威信。这个道理他最明白不过。在所有的魔王当中,比我年纪小的基本没有(除了刚刚换代的第七魔王——但那是个例)。我的地位完全就是我那混账老爸丢给我的,而不是靠我亲手积累下来的。
而且我还是个混血。
我知道利普尔斯城里有很多人不服我的统治,处心积虑者如同野火,一不注意就会燃尽整片草原。
这是必须被杜绝的事情。但那些家伙们藏在尘埃和黄泉底下呀,非一心一意者不能找到。
我一直很苦恼这个。
国内外的大事小事也很叫我困恼。
虽然我很想像阿尔弗雷德那样甩下担子自己去逍遥自在,但纵观全局那是只能在梦里实现的东西。
我曾深入淤泥,想要将那群家伙揪出来,不过收获甚少。但是在更大的“叛变者”面前,他们则会有不同的考量,或战斗或逃避。
将逃避者家产充公,党羽诛杀。
太方便了。
这就是战争的力量。
生命与火焰之杖几乎要从我手中滑落下来。它的力量太大,我又拿捏不准使用的力度。
我有些疲惫。无论是体力还是法力,都快干涸了。
谁让我只是只修炼了一千年的小史莱姆。
感觉也是快要变回原型了。
但是至少要在正事办完之后。
被刻意狂暴的军队似乎是失去了原本药物效力的加持,他们变得软趴趴,兵败如山倒。
我将权杖当作支撑物,支撑着自己来到“敌军”的王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