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德尔慢慢松了口气,看向苏巡毫无血色的惨白脸孔时眼睛里满是遮掩不住的担忧,“佩珀,你没事吧?我们先回宫殿里去。”
“我没事,只不过是丢了点血而已。”苏巡慢慢站直了身体,微微笑了一下,“谢谢你。温德尔,你又救了我一次。”
温德尔闻言目光有些躲闪,甚至有些不自在地咬了咬嘴唇,他牵过苏巡垂在身侧的手,低声道,“我已经找到了上好的伤药,马上给你涂。”
苏巡点点头,反握住温德尔的手掌,顺从地跟着他往宫殿的方向走过去。
卧室里灯光温暖而明亮,白日日光一样落在人的身上,待久了似乎能够驱逐尽人心底的阴霾。苏巡脱下外袍坐到床上,他将长发拢至右侧,微侧着脸不动声色地看温德尔动作小心地替他脱下沾着鲜血皮肉的内衫。
即便苏巡面色无改,温德尔那双湛蓝的眼睛还是难掩忧色,“痛么?”
苏巡抿唇笑了一下,“不怎么痛,这点程度还是受得住的。温德尔,你不用在意我,清理好伤口后只管涂药就好了。”
“好。”温德尔的目光随后落到苏巡已经干涸了大片深红色血渍的肩膀上。伤口狰狞,皮翻肉绽,他用温水打湿手帕后小心翼翼地将之清理干净,待看到那甚至在骨骼上都留下印痕的两排牙印时眼睫颤了颤,“我上药的时候,如果痛得狠的话你就说。”
苏巡意有所指道,“温德尔,实际上我没有你想象中那样脆弱。”
温德尔垂眸不语,等到将乳白色的泛着香味的药膏细细地在苏巡的伤口上涂抹均匀,再用透气的纱布贴好之后才神色稍缓,“好了。”
“谢谢。”苏巡随意将方才因为上药脱去的衣物披到肩上,轻声道,“温德尔,你不问我刚才去花圃的原因么?”
温德尔道,“有什么好问的么。我若是问了,你一定会说是为了我。”
苏巡笑了一下,“这么说也没错。对了,我刚才看见你为了救我划破了手掌,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只是破了点皮而已,算不上伤,很快就会好了。”温德尔见对方依旧浅笑着看着他,只好又补充了一句,“不必费心的。”
苏巡笑而不语,不由分说地拉过温德尔那只受伤的手。他看了一眼那已经半凝的红线一样横亘在掌心的伤口,慢慢地低下头,在温德尔惊异的眼神下,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道因他而生的血线。对方的血液并不奇异,和他的血一样,一样的颜色鲜红,一样的入口化为铁锈腥味。
“别这样,你,”温德尔一时间没忍住将手抽了回去,并且立刻紧握成拳。他的脸皮控制不住地发红发烫,对方的舌头十分温热湿润,舌尖甫一接触到掌心的伤口就产生出一种极为麻痒烫人的感觉,让他险些直接跳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磕磕绊绊地说道,“佩珀,你、你别这样。”
苏巡抬首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若无其事地倚在床头柜上看向温德尔,温声道,“抱歉。”
温德尔此时正半垂着眼睛,以他的视角正好可以看清楚对方细长白皙的脖颈以及位于其下的两道直而细长的锁骨,形状尤美,漂亮地仿若延展的花枝。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站起身道,“你以后夜里不要再去花圃那里,很危险。既然你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转身就走,却在即将迈出房门的前一刻又转过头嘱咐了一句,“睡觉的时候小心些,注意别压到伤口。”
苏巡笑着应了声“好”,等到对方阖上房门离开后,他的眼神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