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给卡辛的伤口消毒包扎,在放下对方的手臂去打开医疗箱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在不经意看见那伤口中竟隐约有一条黑丝一样的东西动了一下。见状他立刻拉过卡辛的左臂,说了句“忍着点”后就用手指将他伤口两侧的皮肉往两边用力扯开。
卡辛疼得脸色发白,但是强忍着没有叫出声来。他低头看着自己手臂上被苏巡扒开的伤口里那条即刻隐没在血肉里的细如丝线的黑色液体,莫名地有些不安,“阿德,这个是什么啊?”
苏巡皱眉道,“应该是你在战斗时被溅在伤口里的魑的血。”
卡辛闻言几乎是立刻惊慌失措地看着他,声音都有些发抖,“那、那该怎么办?”
苏巡思索片刻后道,“以前我从未听说过魑的血有活性以及人被魑的血感染的问题,这应该和你身体里蕴含的特殊血液有关系。听着卡辛,”他直视着卡辛看向他的充满信任以及惶恐不安的黑色眼睛,肃声嘱咐道,“你的血液极为特殊,特殊到甚至可以用来杀死魑,这是从魑出现成为人类的天敌后从来没有过的情况。我想,斐罗一定会把你的情况上报给教廷,说不定我们两个现在已经处于教廷的监视中了。所以目前最好的办法是将你被魑的血液感染的这个情况隐瞒下来,毕竟现在没有人知道一个人被魑的血液感染后究竟会不会被同化成魑。”
“我、阿德,我现在有点害怕。”卡辛眼眶泛红,半咬着嘴唇涩声道,“阿德,你会不会离开我?”
即便是在伤心害怕的时候卡辛他说的也是‘你会不会离开我’,而不是‘你不要离开我’,这说明在他的潜意识里他虽然害怕苏巡会因此离开他,但还是主动给了苏巡离开他的选择权力。就算苏巡真的选择离开他,估计他也只会独自伤心而不会真的责怪苏巡。
在加入教廷参与猎魑行动之前,卡辛他只是一个心中信奉着光明神的过着平凡生活的普通少年而已。如今只不过一夜人生就骤然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甚至还面临着被同化成魑的危险,他现在能没有哭出来已经算是非常坚强了。
苏巡想到这里便缓和了神色,柔声安慰道,“卡辛,我们是朋友,我当然不会离开你。还有,你也不用太伤心,刚才我说的那些话只是我个人做出的最悲观的推测结论而已,你不会真的变成魑的。其实还有一种好的推测结果我刚才没说,你要不要听?”
卡辛听了苏巡安慰的话后脸色稍霁,重重地点了点头道,“嗯。”
苏巡道,“卡辛,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血液为什么可以杀死魑呢?”
“呃,”被突然提问的卡辛皱着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指了指自己的黑色眼睛道,“难道是因为我天生不详?”
苏巡听了卡辛给出的答案后没忍住抿唇笑了一下,道,“你怎么会这么想?就算别人都说你天生不详,但是你的血可以杀死魑不是么。对于人类来说,魑是人类的天敌,但对于魑来说,你,就是他们的天敌。你现在还觉得你不详么?”
卡辛闻言眼睛不由得微微瞪大了些,“你的意思是说,刚才那些消失在我伤口里的魑的血,很有可能是被我的血杀死了是吗?”
苏巡坦言道,“确实存在着这种可能性,毕竟你的血连魑的身体都能杀死,若是能够杀死魑的血液也没什么可奇怪的。但是我们刚才看到的那些黑血仍然存在着活性,所以你先不要急着高兴。方才我之所以问你为什么你的血液可以杀死魑,是因为对你的身份有个大胆的猜测。”
“我的身份?”卡辛不解得看着他,道,“我爸爸是马夫,妈妈是洗衣女工,家里那么穷,我能有什么特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