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看,不还只是一幅旨在宣扬光明神救世的伟大壮举的浮绘么。法利希公爵实在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便侧过脸去看苏巡。对方此时正微微仰着头站在穹顶之下,金色近白的日光透过彩色玻璃窗变得五彩斑斓的光亮落在他的身上,显得他整个人静得像是个光线无意间制造出的瑰丽光影。
法利希看向他的眸光在不经意间露出一缕痴迷,“你究竟在想什么呢?”
苏巡收回眼神,眸光极淡地落在法利希公爵的脸上。他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话,而是问道,“我让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么?”
法利希公爵闻言微微笑了笑,接着他稍稍侧过头,将嘴唇凑到苏巡的耳边,刻意压低了嗓音道,“不负所托。您让我查的那个人他确实是普通出身,人生经历也非常简单,没什么特别注意的地方。但是我在调查他的身世的时候,发现了一个关于他的那个洗衣女工母亲的极为有趣的传闻。”
他在说到最吊人胃口的时候不再继续往下说下去,反而眉眼含着笑直直地看着苏巡,像是极为期待他的发问。
苏巡只好道,“什么有趣的传闻?”
法利希公爵这才将他所调查到的事情说出来,“那个洗衣女工在嫁给马夫之前就怀了孕,但身体仍然贞洁。处、女生子,这个传闻难道不有趣吗?”
“这件事应该不只是传闻。”苏巡思索片刻后又道,“等他见过教皇,光明之子这个身份基本就可以确定下来了。待会你见了教皇,教皇若是向你询要他的父母亲,你记得把这条消息透露给他。”
法利希公爵道,“我知道了,这些事情你不必担心。这世上没人是傻瓜,我又怎么会就这么轻易地就把别人的父母亲交给他呢。说到这里,你跟我见面怎么一直在谈别人的事?难道你就不想问问关于我的事情吗?”
苏巡笑了笑,道,“那么,法利希公爵,你今年多大了?”
法利希公爵被他突然问得愣了一下,当下便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二十八岁。”苏巡说着突然轻轻地笑了一下,“不知不觉间竟已经离你成为王储的日子有十年了。今年你生日的时候,就加冕吧。”
对方神态极其自然,‘加冕’这两个重若千钧的字被他说出来竟如同‘喝水’、‘吃饭’这种最普通的词一样简单。法利希公爵怔愣了好一会才明白他的意思,“我不要,你不要不问我的意思就擅自做决定。”
苏巡道,“这是早就决定好了的事情,听话。”
对方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四平八稳,听不出喜怒。但那双平时总会温柔着看向他的浅金色眼瞳却冷凝了下去,明明是接近光明的颜色,却让法利希恍然间觉得像是见到了日光所不能及的阒暗子夜。
法利希公爵双拳紧握,不自觉地将嘴唇咬得发白。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使情绪平复下去,“我听话。但是,”他深深地望了苏巡一眼,接着像过去的二十几年间曾做的那样伸手搂住对方,将头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肩膀上。他见对方没有拒绝他的亲昵,便委屈着声音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是不是你的身体出现什么不能解决的问题了?”
苏巡闻言沉思了片刻,还没等他想好搪塞的借口,就见卡辛正站在楼梯口紧皱着眉看着他们接触在一起的肢体,黑色的眼睛冷得像是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