鳄鱼是群居性动物。
所以她不确定附近是不是就只有这一条尼罗鳄。
电光火石间,戚媛瞥见身旁茂盛的枝桠, 她紧握着刀柄,用尽全力在枝桠的缝隙处落下深深的划痕。
旋即身体紧绷,狠狠地往下掰。
“咔嚓。”
枝桠应声而断,巨大的惯性险些让戚媛一头扎下, 好在她迅速地稳住了身形, 同时高声道,“娄向明,你的身体侧一侧。”
娄向明对戚媛可谓是全身心的信任,连怀疑都不曾有,立马照做。
掰断的枝桠从他的身旁掉落。
而就在此时,鳄鱼凶猛地扑了上来,即将要咬上吴辰辉的脚踝, 那枝桠一下子落在鳄鱼嘴内。
巨大的冲力让鳄鱼并不是非常好受, 愤怒间,它把枝桠咬得粉碎。
戚媛深吸一口气,全身的肌肉骤然发力, 双手拽着绳索拼命往上提, “快上来。”
鳄鱼的嘴中只要有东西,他的本能反应都是来回摇头,以此来杀死猎物,所以这间隙的时刻,是唯一求生的机会。
戚媛面色涨得通红, 手掌那包扎好的伤口,此刻再次渗出殷红的血迹,吃痛的同时,额头也浮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从来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希望自己的力气能够大一些,“快。”
有了戚媛的帮助,娄向明的负担一下子轻了不少。
他咬着牙,喘着粗气,额头青筋暴起,模样要多狰狞就有多狰狞。
吴辰辉把娄向明的表情收入眼底,心中那愧疚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完全是个累赘。
可危机关头,吴辰辉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因为自己的缘故落入危险,那才得不偿失,他屏住呼吸,眼眶在不知不觉间有些润湿。
再看尼罗鳄,他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鳄鱼很快发现自己上当了,它把嘴里的树枝吐出,再次凶猛地往上扑。
好在戚媛与娄向明相互配合,上升的速度十分之快。
娄向明时不时感觉到尼罗鳄咬到上一秒落脚之处所形成的气流,后背被冷汗浸湿的同时,他咬着牙继续奋力向上。
终于,在达到了一定高度时,鳄鱼放弃了追逐。
娄向明终于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伸手抹去额头上的冷汗,心有余悸道,“好险,真的是太险了。就差那么一点。”
戚媛手掌传来火辣辣的疼痛感。
沾了水、又用了力,斑驳的鲜血,令人觉得触目惊心,她面无表情地拿出伤药给自己包扎,哪怕瞧着血肉模糊,愣是没有皱一下眉头。
吴辰辉同样喘着粗气,冷不丁,有水珠落到他的脸颊上。
他拿着那尚且完好的手抹了一下,只看到一片红,怔了片刻,他猛然抬头,瞧着戚媛安静包扎的模样,心里又酸又胀。
娄向明松开与吴辰辉缠绕的绳索,他微微抬高声音,让其他树上的人也能够听见,“看来今天咱们不能下树了,好在上半夜已经休息过,下半夜就眯一会,可别掉下去了。”
苏艳梅与连欣嘉在一棵树上,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严肃,“好。”
戚媛很快便包扎好,她冷静地分析,“鳄鱼向来喜欢埋伏,这一次偷袭不成,很大概率会离开,所以大家别有心理负担。”
吴辰辉还沉浸在戚媛血迹的震撼中,他嗓音中带着浓浓的失落,“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