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然和林声各自倒在单人沙发里,路子灏睡在长沙发上,梁水斜垮垮歪在一堆靠枕中,苏起脑袋枕他腿上,躺在沙发上翘着脚。
从钢琴聊到飞机,从博物馆聊到非洲,从李白聊到神探夏洛克,任何话题都能随时随地跳出来。
讲到不知何时,苏起恹恹欲睡,梁水躺到沙发上,拉来一张小毯盖她身上。她在他怀里闭了眼。
伙伴们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聊着,迷迷糊糊。
夏天的午后,大孩子们七歪八倒,沉睡着,安安静静。
玻璃杯沾着酒渍,西瓜皮挂着水滴。
中央空调的冷气呼呼吹着,落地窗外阳光灿烂得有些刺眼。
苏起迷蒙中眯开一条眼睛缝儿,恍惚想起了南江的夏天。
突然,叮铃铃!手机响。
苏起一个惊吓,梁水揉揉眼睛,伸手在沙发上一摸,递给她。他又闭了眼,胸膛沉沉起伏。
几个伙伴也醒了,林声踢了踢腿,路子灏挠了挠头,李枫然将脑袋埋进靠枕里。
是程英英,说:“七七,我跟提提阿姨说了,过年办婚礼怎么样?”
苏起困困地抓抓梁水,他听见了,点了下头。
苏起咕哝:“好。”
“那行。你那里热不热呀?”
“不是很热了。”
“哎,云西快热**。天天三十六七度。”程英英说。
苏起听到什么,忽就醒了过来。
她听见了——
知——
电话那头全是蝉鸣,听筒里装着一整个夏季乐章的收尾音。
苏起心头一动:“妈妈,你那里有知了?”
“我跟卉兰阿姨在北门街这边玩呢。”
“妈妈,我想听知了叫!”
路子灏立刻找遥控器,电视静音,林声抬起头,梁水李枫然睁开眼。
苏起放了外音。
窗户半开,城市车水马龙,楼下隐有车轮滚滚声。屋内很安静。手机里传来聒噪的知了叫,炎热的带着桑叶气息的夏天扑面而来。
伙伴们都安静了。
听了足足一分钟,才挂了电话。
城市的喧嚣随着折射的太阳光线缓缓浮上来。
苏起叹:“好久没在云西过夏天了。好想回去啊。”
伙伴们都有些怅然。
梁水忽道:“那回去吧。现在就坐走。”
苏起愣住:“啊?”
路子灏突然兴奋:“走。现在就走!”
李枫然掏手机:“我看车票。”
林声愣了愣,一下笑得停不下来:“行。买最早的火车票。”
李枫然:“坐动车吗?”
林声:“不要吧,温州那个动车事故好吓人。现在技术成熟了吗?”
路子灏笑:“成熟了的。不过动车的话,深夜到。”
李枫然:“普通车吧,下午七点半,明早九点到。现在去?”
“赶紧啊。”苏起从沙发上爬起来,“去车站就要一个多小时。还要买票。”
“现在能网上买票了。”路子灏打开手机,点了半天,“我没带银行卡。”
“我有。”梁水从钱包里翻出卡片递给他。
“好了。”路子灏道,“都带身份证了吧。”
林声在包里一翻:“带了。”
路子灏爽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