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推进岩浆中滚几圈,有的时候捞晚了上来什么都没了。
但现在不一样,岩浆熄灭了,望川河水重新恢复清澈,只是河边儿架起了一排锅,里面烧着滚油,排队受罚的小鬼站在外头,吸吸鼻子还能闻到同伴油炸之后飘过来的香味。
整个地府除了色调依旧灰暗让人不舒服之外,竟然有种欣欣向荣之势。
不过这一切舒兰声都毫不在意,他一路步履匆匆,只是随便看了几眼,被陆英引着进了鬼王寝殿,把怀里的萝萝放下,就赶紧招呼人打水过来。
寝殿里古色古香,一块巨大的墨石坐落在屋内的正中央,大红色的绸曼从高处悬落而下,把墨石圈在其中,正是床榻的位置。
被褥也是大红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鬼王大婚,历届鬼王装饰和铺盖什么的,都以黑金为主,黑为贵,金为尊。
但有次舒兰声转世之后,说陆英住的地方活像是灵堂,所以这里面的一切都是陆英专门吩咐临时换的。
很快有侍奉的鬼婢女端来了水和布巾过来,舒兰声嫌弃的看看,问道,“这都什么年代了,你们地府不与时俱进吗,没有毛巾吗?”
鬼婢女一转眼珠,把眼白给转没了,舒兰声经过千锤百炼的心脏,对于这种小场面已经不慌了,只是一挥手道,“算了,就先用这个对付上吧。”
他亲自拧了布巾,拖着个大长袖子,跪坐在石塌上,给萝萝擦发红的小脸。
她身体有一点点热,不算太严重,但额头出了细密的汗。
舒兰给萝萝擦汗,陆英则是争分夺秒,怀里抱着厚厚长长的卷册,和舒兰声交接。
舒兰声一不懂这东西,二也懒得跟他费那个劲儿,直接道,“你自己看着没毛病,差不多就行了。”
“这可差不得,一差一错,或许就是下一个你,”陆英说,“你先把你的心肝儿宝贝蛋儿放一会儿,她就是在自我恢复而已,咱们先把这5000年来的生死轮回看看?”
舒兰声手一哆嗦,捏着布巾转头问陆英,“你说多少年?”
陆英微不可察的笑了一下,带着一点幸灾乐祸,“不多,5000年。”
舒兰声:“……我现在不干还来得及吗?”
舒兰声被陆英拖走了,萝萝自己在鬼王的石床上盖着被子呼哧呼哧,一睡就是三天。
舒兰声焦头烂额,真的是抽不出一丁点儿空隙,无论是什么事情都要他亲自过目亲自审核,时不时还要断一断冤假错案。
虽说这地府的事情他说一不二,鬼差见了他个个跪拜,但是舒兰声每天从早忙到晚,这地府中根本就没有日夜,他是用手机来确定时间和早晚。
活着都没上几天班,死了,当了个炫酷无比的鬼王,结果居然开始加班加点没日没夜的干活!
此刻他又在审案,堂下三个人,一对小夫妻和他弟弟,丈夫把妻子和弟弟都砍死了,说他弟弟和他妻子偷情。
但是那两个人上了刑都不认,一个个喊着冤枉,当哥哥的更是在旁边冷嘲热讽,滋儿哇乱叫鸡飞狗跳。
舒兰声一身暗红色长袍,负手而立,头上红玉冠,将长发束的一丝不苟,眉心红纹犹如滴上的鲜血,他沉着脸,端的是一派冷厉邪肆。
底下鬼差问了两轮,问不出个所以,阳间发生的事情,并不是所有都能被仔细记录,通常上了刑之后,就都说实话了。
是的,现在这地方,还延续着屈打成招的那一套。
舒兰声这些天改革的几处,但牵一发动全身,很难实行,根本上还是无法追踪阳间发生的所有事,得寻找一个能追踪人一生踪迹的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