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和言行宴心头都是一松,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见了喜色——当然言行宴那黑黢黢的眼睛则需要厉南稍微用力些看,才能勉强领会其中神色。
儿歌很短,两分钟不到便弹奏完毕,厉南做过心理建设之后才缓缓回过身,但教室里依旧什么也没有,没有出现他想象中的一个透明且漂浮在半空的小女孩。
“怎么回事,还是无效吗?”
言行宴没有立刻做出回应,他反身打开教室的门,探出上身两边张望,然后了然地回首向厉南招手。
厉南赶紧走过去,门外依旧是阴天,但已经没了之前那喘不过气的压迫感,一直受限的视野也开阔起来,他很轻易地就看见了不远处一个面无血色的小女孩。
女孩的手和脚都是雾状的,脸上也朦朦胧胧,只有一双漆黑无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厉南也说不清那种眼神,只知道一看就能判断出她不是活人。
缓缓地,女孩抬起右手臂指向身体侧边,随后慢慢转身,逐渐消失在阴影当中。
燕子就这么悄无声息飞走了,她的步伐没有一丝的犹豫,应该是对人界再无半点眷恋。她的年龄本就太小,还没来得及和世间产生太多纠葛,来时带来了一家欢喜,去也只是带走了一家的哀愁。
唯一的不舍,也仅仅是想在梦里再听妈妈为她弹奏一首歌而已。
“我见过她。”厉南忽然道,一旁的言行宴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哼一声说:“终于想起来了?瞧你这记性,邻居还是亲戚?”
“都不是,我就见过她一面,是今天早上我从宿舍下楼的时候,看见她蹲在一楼我们晒被子的那个地方,当时我还以为是宿管阿姨的女儿,也没太在意。”
“……”
见言行宴皱着眉,厉南疑惑道:“有什么不对吗?”
“也许是意外或者巧合吧……”言行宴喃喃自语,复又扬声道:“先出去再说。”他拉起厉南的手腕,两人走过11班门前,发现楼梯重新出现在它该在的地方,这下厉南心里悬在空中的大石终于彻底落回实处,发自内心地轻松起来。
不过他也听过什么半夜零点多出的第十三节台阶之类的鬼故事,但看着言行宴大步向前、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他也跟着三步并两步跨了下去。
鞋底方踏及最后一层阶梯,厉南忽然全身一震,他眼前的场景骤然换了一个样,骄阳重回高空,厉南坐在12班教室自己的座位上,教室内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但隔壁老师讲课的声音隐约能从窗口传来。
对了,这一节是体育课,厉南抬起头看向黑板上方的时钟,已经开课二十五钟了。
“厉南。”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嗯?”厉南毫无防备地转过头,就见一只手在眼前放大,紧接着下巴上传来一阵疼痛,他被迫张开嘴,站在他正后方的言行宴趁机拿出一个小圆球塞进他的嘴里。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厉南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圆球外的透明包衣一瞬间便被口腔的热度融化,其中裹着的液体尽数被他吃进了口中。
“……”厉南震惊地看着言行宴,后者也没有要做出解释的意思,塞了水球珠之后就面无表情双手环胸看向他。
厉南本来因为突然受袭攒了火气,想怒骂一句你有病啊,话到嘴边他又咽回去,因为水和灵异鬼怪联系起来,厉南只能想到一样东西——奈何桥前的孟婆汤。
“……我是要失忆,忘记先前发生的事情了吗?”厉南没头没脑地问道,言行宴略惊讶地扬起眉,应该是不曾料到对方会猜到,不过也仅是一瞬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