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认识多少年了?”黄熹把池棠面前的白开水换成了一小杯茶。
陶瓷杯里的茶很香,他端起来喝了一口之后被烫的吐舌头,黄熹也不催他,等他自己想明白了才恍然大悟的回答:“呀,我们认识快十年了吧。”
“所以,你为什么不觉得他就是要把戒指送给你呢?”黄熹又问。
“我是男生啊。”池棠理所当然的道:“萧老板送戒指给男生干什么,又不是谈恋爱,要送肯定送游戏机啊。”
黄熹不在对此发言,有时候点到即止是最妥当的,他开始询问池棠观察了那些男生。
“就观察了萧老板和杰儿,其他的没怎么看。”他这周兜兜转转的在家里学校两头跑,根本没时间注意不太熟悉的男生。
“会宿舍住过吗?”黄熹又问。
“没有,在家睡。”池棠不好意思说自己刻意避开了在宿舍睡觉,怕医生觉得他在逃避问题。
“你可以尝试找几个信得过的熟人去酒吧玩一会儿。”黄熹很有老年感的捧着茶杯靠坐在沙发上,“ 其实你的问题不算严重,你只是没有实际感受过,和不同的人去同一个地方是不同的,就像我之前让你观察别人一样,你要能够区分,就不会再去恐惧。”
池棠和黄熹聊完出来,天上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他没带伞也不想叫司机来接,于是发呆似的坐在公交站台的长椅上,雨不大,这里勉强能躲着。
他目无焦距的呆坐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了一把淡蓝色印着小花的伞,一个小姑娘舔着雪糕,小手冷的红彤彤的,把伞往他面前一递,“喏,舅舅说借给你。”
池棠勉强回神,“你舅舅是谁?”
“我舅舅叫萧鸣征,我妈妈叫徐媛蕊,我爸爸叫周岩,我爷爷叫徐南回,我奶奶叫萧茹圆。”小姑娘一口气,差点儿把家谱背了,但好歹问题还是回答了,他舅舅是萧鸣征。
萧老板来这里干嘛?
池棠一抬头,看见不远处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狼狈样被萧鸣征看见了,他还让一个小孩儿给他送伞过来,脾气一上来他就绷不住了,“我不要,你拿回去给你舅舅。”
小姑娘哦了一声,专踩着水坑跑回了车上,很大声的给萧鸣征回话,“舅舅,他不要。”
他把小姑娘的话听的一清二楚,顿时生出一股小学生闹脾气的羞耻感,偏偏这时候雨下大了,他本来准备一头扎进雨里迅速遁走算了,但是车里的萧鸣征出来了,声音不大却特别有威慑力,“站住。”
他还真就站住了,大概是踢了人家百万戒指的缘故,难免要心虚气短一下。
“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又在下雨,不安全。”萧鸣征没什么寒暄的话,直接对他说了打算。
池棠梗着脖子,“有什么不安全的,我一个人能打十个。”
萧鸣征似乎笑了,但是太小声又太短促,他没有听清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忍了。
他怀疑萧老板在嘲笑他,但是他没有证据。
“当心感冒。”萧鸣征把伞往他头上一罩,“走吧。”
池棠斗志昂扬的立正了一会儿,萧鸣征就那么不咸不淡的看着他,于是他败下阵来,本来想吵架的却莫名其妙的上了人家的车。
后座坐了两个人,刚才的小姑娘和她的妈妈徐媛蕊,萧鸣征是司机,池棠只好坐到了副驾驶。
小姑娘的雪糕吃完了,徐媛蕊正在给她擦手,小姑娘见他上来了,十分不屑的道:“原来你不要伞是想骗舅舅送你回去啊!”
池棠脸都被小姑娘说绿了,小声逼逼道:“谁要他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