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睡到中午,醒过来才发现季凉意一直抱着我。
怪不得,这么温暖。
他还不想起来,拽着我也不想让我起来。
就像个孩子。
动作很轻,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那只手臂。
我突然有点心软。
很久没有人这么小心地待我了。
第二十三天。
外面突然下起了小雨。
感觉很阴冷。
手臂很疼。
不想说话。
季凉意问我要不要用药。
我不想用药,一次用了,以后都会忍不住。
我以前也不怕疼的。
可能是季凉意给我吃的糖太多了。
我开始有点怕苦了。
第二十四天。
他跟每一个过来搭讪的姑娘说,他有恋人。
他一直牵着我的手。
他总担心我会疼,会冷,会饿,会心情不好。
这种感觉,真的很像是恋人。
就像之前他塞到我嘴里的那颗糖,很甜。
他说,我们再往南边走吧。
我说,好。
第二十五天。
厚厚的外套可以脱下来了。
季凉意穿着廉价的白衬衫,黑色毛衣背心,破洞蓝白牛仔裤,身上还是一如既往的,一点其他东西都没有,哦,对了。
他买了一包烟。
蹲在宽阔的柏油马路边抽烟的时候,就像一个学坏了的学生。
但吸眼得很。
他起身,碾了碾烟头,抬头看到我时,对我笑了一下。
太阳突然在靠近我。
炙热,无法呼吸。
心跳急促。
第二十六天。
在一家咖啡馆里听着一个姑娘在弹钢琴。
很熟悉的节奏。
但是我想不起名字。
季凉意往摩卡咖啡里放了很多糖块和牛奶,喝了一口之后,放在一边,还是要了一杯卡布奇诺。
我看着有点想笑。
要了一份英式全餐,鳗鱼饭,芒果大虾沙拉,还有一份玫瑰形小蛋糕,一杯拿铁。
这是什么咖啡馆,怎么什么都有。
还有,我不是残疾,不需要喂饭。
季凉意好像有点失落。
我。
你怎么这么麻烦。
算了,喂就喂吧。
厨师是不是往饭菜里面放糖了。
第二十七天。
到了一家加油站,里面没人。
季凉意自己加了油,然后把钱放在满是灰尘的桌子上。
他问我,像不像在流浪。
他笑的时候有点坏坏的感觉。
我突然想抱他,不是接吻,不是做爱,单单纯纯地抱他。
他没拒绝。
太阳很热。
我很想拥有一个太阳。
第二十八天。
一个老妇人给了我们两个干饼。
焦黄色的,很硬。
能砸碎石头的那种硬。
季凉意找了一个碗,把饼放在水里浸软。
半硬的时候拿出来尝了尝,磨了老半天才咽下去。
他对我说,让我不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