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峥跟这个男人顺路，前面那个把脸都遮全了的男人听见脚步声还很谨慎地向后瞄了戚峥一眼。直到看见戚峥那张脸，他似乎愣了愣，顿了下脚，又低头向前走了。
估计是哪个明星。
戚峥在男人回头时微微点了点头。
男人脚步匆匆，最后停钻进了一辆深灰色的玛莎拉蒂。
戚峥下意识地向那辆玛莎拉蒂看了一眼。
然后顿住了脚。
男人把墨镜、口罩都在车里利索地摘了，似乎并不担心戚峥会看到什么——毕竟戚峥是这间公司的总裁。
是那个叫冯逢的歌手。
但吸引住戚峥视线的不是冯逢，是坐在驾驶座上的男人。
十几年过去了，男人成熟了很多，但似乎也没有变老，隔着一层车玻璃，好像还是戚峥十几年前的记忆里的那个少年，桀骜而不驯，像永远捉不到的猎鹰。
但那只是戚峥的错觉而已。
总归十几年过去了，戚峥只是在那张脸上看见了曾经恋人的影子。
冯逢甜蜜地笑着，去亲费申的嘴，可费申愣愣地看着戚峥，他知道这是戚峥的公司，可他没预计到会在停车场这样突兀地碰见戚峥。费申没有转头，冯逢只亲在了他嘴角上。
冯逢顺着费申的眼神去向前看，看见了刚才就和他一路的戚总，笑道：“那是戚峥，你认识他吗？”
费申没有回答，他嘴唇颤抖了两下，最后推开了挽着他胳膊的冯逢，打开车门下了车。
冯逢才跟了费申三个月的时间，正是“感情好”的时候，猝不及防被推到了一边，冯逢眼里浮出一丝惊愕，透过车窗盯着走下车的费申，又扫在戚峥脸上，皱了皱眉。
“戚峥。”费申抿紧唇，深深地看着年少时的恋人。
戚峥变了很多。
以前戚峥永远带着蔫儿坏的笑，他喜欢捉弄人，看不见他正儿八经的哪天，就是和家里断绝关系的那天，戚峥还在抱着他逗他笑。
但现在呢。
戚峥勾起点笑，不远不近，似乎和碰见一个商业朋友也没区别：“很久没见面了。”
费申叹了口气：“你和以前变了很多。”
戚峥笑了：“快二十年了，我和你认识二十年了，怎么会没有变化呢？”
“是啊，”费申倚在车门上，也笑了，他点了支烟，“是二十年了，我十五岁认识的你。你现在怎么样？”
戚峥熟稔地将费申手里的烟给熄掉了，费申恍惚了一下，好像还在十几年前——从高中时开始，他抽烟的时候戚峥就会把他的烟熄掉。
“一般，我不喜欢有很多情人，工作忙所以一直单身。”戚峥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和谁长久。”
费申看了眼车里的冯逢，自言自语似的说：“以前我也这样以为。”
戚峥抬手看了眼表，八点整，于是给了费申张名片，说：“八点了，我该走了，上面是我个人的联系方式，以后有空再聚。”
费申接过名片，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想对戚峥说什么，但他最后只是说：“好，以后再见面。”
他想问戚峥，过了这么久，发生了那样的事，难道戚峥还能把他继续当朋友？
费申不知道，他只知道他不可能再把戚峥当朋友。
冯逢在车里不知道车外面他的新金主和戚总说了些什么，只是他的新金主回来的时候心情好像差了很多，递给他一张名片：“把这个出去帮我扔了，今天你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