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申进了里面的房间。
他衬衫湿了个半透，可心头火烧得他脑子都发热。
他的手指在哆嗦。
不想看见待会儿要看见的东西。
费申想掉头走，但身体不听他使唤。
他推开套间里的卧室。
铺在床上的被子有点皱褶，但床上空空如也。
只有一些湿得在费申眼里很脏的玩具。
床前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交叠着腿，姿态斯文，正在翻阅床前摆设的杂志，费申走进来，男人抬起眼睑瞧了他一眼，嘴边逸出笑：“来了？”
看见男人整整齐齐的衣服，费申心里的火气一下子散了。
他向后倚了倚，点起一支烟，皮笑不肉不笑道：“我来捉奸。”
“哦，”男人声音慢悠悠的，让人心里痒，“有收获吗？”
费申定定地盯了戚峥好一会儿，笑了声。
十几年前碰见情人跟别人搞在一起的是戚峥，十几年后换成了他。
费申走到戚峥身前，俯下身撑在沙发扶手上，细细长长的烟燃着火星，他注视着戚峥，问：“报复我吗？”
“十多年前的事，这么睚眦必报，你把我当什么了，”戚峥笑了，借着费申的手吸了一口烟，隔着烟雾笑道，“我把他安顿住，不是对你负责吗？”
费申第一次听见跟他的情人混在一起是对他负责的这么个说法，忽然有种过了这么十几年，戚峥还是以前老德性的感觉。
他站起身，叼着烟正想低头理一下衬衫，正好看见戚峥正在看的杂志彩页。
这是本，放酒店里的，情趣杂志。
戚峥感觉到费申扫在他膝盖上杂志的视线，便一动不动让他看，问：“我问你个事怎么样？”
费申眯眼看他，看不出什么情绪，淡淡道：“问。”
“你跟冯逢做的时候戴套吗？”
“……”
费申夹烟的手指一滞。
他闷了好半天，才意味不明问：“我跟你做，你戴过吗？”
戚峥如实回答：“一半一半。”
费申抬眼又看了会儿戚峥，说：“我比你体贴。”
“哦，”戚峥敛起杂志，插回原本贴着墙壁的杂志栏，起身道，“最好是做好安全准备，”他走到门边，回头瞧费申，“万一哪天有个男人给你莫名其妙生了个孩子，这多惊悚。”
费申：“……”
男人生孩子，戚峥戏弄他？
戚峥推门出去了。
冯逢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来了，蹲在门边儿，活像被扫黄扫出来的犯罪嫌疑人，见戚峥出来了，撑着煞白的脸，挤出讨好的笑：“戚总。”
突然和费申说这么一句话不是戚峥心血来潮戏弄费申。
是刚才这小矮子在自己玩得正高兴的时候，说了句“要给他生孩子”的话。
这话一般听听就过了，谁都认为这肯定是句玩笑话。
可这段时间戚峥遇见的莫名其妙的小青年冯逢这是第三个了，一个个像发情了的野猫似的，不顾地点、不顾场合就向他身上靠。
戚峥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所以哪怕小矮子快活的时候说句“生孩子”都让他很警觉。
被盯上了似的。
他不找恋人，不做钱色交易，和他上次床除了爽一次之外一点儿实际用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