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待士郎开口,从另一个方向,明明是空无一人的地方传来某道悠闲却带着压迫感的问候:“哟,小朋友们。遗言说完了吗?”
士郎瞬间绷紧了身体,脑中的各种疑问同时冒出水面。但明明仅是停顿了一下子的功夫,方才扎着蓝色小辫子拿着长枪的家伙不仅追上了他们,还凭空出现在他们身后,这绝非常人能做到的事情。
对方身份不明,正体不明,还有着强大的力量。毫无疑问,在绝对的优势加持下,他处于“狩猎者”的地位无疑。此时的蓝色枪兵就如猎豹一般闲庭信步,每一步却带着杀机。亦是感受到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完全身为普通人的卫宫士郎有一些轻微的、出自本能的颤抖。
蓝发的男人高高举起武器,枪尖对准二人。
似终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财目自动闭上嘴,没了先前的轻松颜色。
一瞬的沉寂过后,在死亡的阴影完全笼罩他们两人之时,卫宫士郎带有不甘似的质问道:“你们究竟是——”
“这就不是你该知道的东西了,小鬼。但是看在你们命不久矣的份上,我姑且可以告诉你,然后你们就闭上眼睛好好上路吧。我是……”
“从者(servant)啊。”
如此宣读的同时,男人没有丝毫的手软,高悬的武器以肉眼无法捕捉的快速刺向他们其中一人。
在武器落下的瞬间,或许只是某种下意识的动作,卫宫士郎什么也没说,但以行动挡在右马财目面前。财目被士郎重重推开,肩膀撞到一边的墙上,她是想抱怨撞击带来的疼痛,可是等她睁眼看清面前的景象,……地上有血液蔓延开来,而方才那少年被兵刃没入身体,血液从贯穿的枪尖缓缓滴落。
带着艳色的血痕映在财目视网膜上,她微微睁大眼,她的指尖有了一点,并非恐惧,却像是兴奋一般的颤抖。
“哦——嚯。”枪兵只把那点细微的颤抖当做了理所当然的恐惧,不以为意的挑了挑眉,表情说不清是对士郎的欣赏还是调笑:“反正你们迟早都是要死的,你又是何必呢。”他再转向财目:“你和他认识?”
财目也有些遗留的惊讶,以至于说话都变老实了:“今天是初见。”
“那可真是不容易。”蓝毛像模像样的感叹一句:“要怪就怪你们运气不好,偏偏看见了不该看的。”又见财目还望着卫宫士郎,这替她挡刀的少年的生命渐渐流逝了,他的目光越来越迷蒙,却还记得用最后的力气对财目说:“快逃……”
作为加害者的从者并不留有同情:“以你一个普通人类的力量,你是逃不掉的。还是乖乖引颈就戮吧,看在你是个姑娘的份上我给你个痛快。”他料想的姑娘或许会哭着求饶,或许会慌乱的开始奔逃,但不管如何他都需要遵从御主命令来完成这项不那么令人愉快的灭口工作,而不会对这两个普通人类抱有任何慈悲。
蓝色的枪兵本来是有几分怅然的,却完全没想到对方少女的反应异于常人。她既不奔逃,也不求饶,财目只是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吐字清晰的说:“他真是个好人,还会想要救全然不认识的我。他很好,但是他就这样被你杀了。”
枪兵在心里叹气,但面色如常的点头:“是的,我杀了他。所以呢?你要为他复仇,现在想要杀掉我吗?劝你别做傻事。”
“不……不是的。我是决定了。”财目更加铿锵有力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