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我……出去……”
周瑜三人大惊失色,“伯父,您的身体……”
周尚挣扎着要起来,“去院里,我……要看你们、射箭……”
周琮和周璜跪伏在地抽噎不止,周瑜流着泪上去把周尚扶到藤椅里,三人抬出房,将他安置在廊下。
家中女眷围聚过来,抹泪噤声。周珏哭得要昏过去,林黛玉在一旁看护她。
“瑜儿,过来。”周尚不放心,握着侄儿的手嘱咐,“袁术势大,切记自保……还有你堂兄弟、妹妹……还要托你……”
周瑜泣不成声,“伯父放心!”
院内烈烈火把燃烧,暖风拂面,周瑜同堂兄弟张弓搭箭,“嗖嗖嗖”三下,正中靶心。
“好!”周尚回光返照,面颊生红,提气喝彩,话音刚落,头猛地砸下去,气息断绝,脸上笑意凝固。
“爹——”二子扑过去,嚎啕大哭。
周瑜满面泪痕,持弓向天,“嘣嘣嘣”拉了三下空弦,祭奠伯父亡魂,送亲人上路。
周府一夜缟素。黛玉感念周尚恩情,同周家小辈一道换了孝服。天色微明,周瑜一声不吭回了房间,黛玉见他神色异样,起来跟去。
架上银甲寒光凛凛,周瑜立在甲前,背对门外,堂外风气,银甲孤影,分外凄清。
黛玉倚门细看,周瑜松了肩膀,慢慢回身转头,望见黛玉。
黛玉试探问:“将军可是后悔那日对黛玉说的话了?”
“袁术实非良主,瑜宁可埋没才志,将这一腔抱负付之东流,也不愿替他效力!”
春狩归来那日,周瑜避开他人,独对黛玉说此心愿。
周瑜坐在案后,伸手示意黛玉坐到面前,从袖中取出孙策书信,铺开,“伯符在山越受阻,一时难归。眼下袁术威逼甚紧,唉……堂伯故去,只怕日后会更难躲避。”
黛玉早知周瑜心志,决意坦诚,“我料将军必有计策!”
周瑜深深注视黛玉,良久,会心一笑,侧过身,让出身后淮南地图,指着寿春城附近的一处县城道:“此地名为居巢,乃一小县,并非战略要地。瑜有意自请于袁术,去居巢做县长。”
黛玉斟酌,点头认同,“居巢小县,离寿春又近,无施展余地。袁术就是疑心你与孙伯符联结,也可放心让你前去赴任。”
黛玉嫣然笑道:“一来,可以缓解袁术猜忌,二来,也可避祸,等日后孙伯符将军归来,再作他议。”
周瑜知她最能体察自己心意,神清气爽,铺开纸笔,“我这就写自请去居巢的公文。”
黛玉为他研墨,周瑜提笔,又停住对她说,“还有一事,伯父故去,堂兄弟要在此为他居丧守孝,你可在府中继续住下……”
黛玉一边研墨,一边打趣,“将军这是自个儿解脱,把我一人扔在火坑里吗?”
周瑜得她这话,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姑娘不嫌弃奔波,瑜自当拼死保护姑娘!”
黛玉低下头去,心中异样,微微有些不悦,“你们男人惯会把生啊死的挂在嘴边,真到了那一天,谁又能知道呢?不过用身不由己、缘分薄浅应付罢了。信了的人,把命都送了,才是可怜!”
周瑜面上一烫,又不懂她因何生气,自己的确是肺腑之言,不是轻易许诺,赌气道:“真到那日,瑜也是此话!”
吴娃娇舞管弦繁,醇酒金脍,美人怀是英雄冢。
袁术殿内,恰是歌舞升平,人间快活!
袁术举杯大笑,对近臣夸赞:“多亏有卿良谋,我致信给山越太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