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彧执起案边毛笔,要递给平儿,“不知姑娘说的环哥儿……”
说着又想起平儿是个丫鬟,不知会不会写字,假如不曾识字,两方尴尬。平儿莞尔笑笑,挽起袖子接过笔,在纸上写下“贾环”二字,行礼道:“有劳大人了。”
荀彧对上她一双清澈眼眸,略微失神,“应该的。”
平儿退回王熙凤身边,来不及走开。荀彧告辞离开。曹操又将王熙凤主仆请回正厅。
“司空大人劳累许久,妾……”
“酒凉了,唉……”曹操对凤姐的话充耳不闻,叫来侍从,“去,把秋酿再热一壶过来,就让那几个新来的小厮送过来!”
拖延之心再明白不过。王熙凤和平儿都不是未经人事的闺阁小姐,曹操在王熙凤身上打的鬼主意,从初次见面时便体察几分。王熙凤早有防备之心,脸上愈加挂不住,冲大门努努嘴,硬是要平儿出去依计行事。
“哈哈哈哈……”曹操看着平儿出去,也不阻拦,“夫人莫急,操还有二祸尚未告知夫人!”
王熙凤扯出一丝微笑,语中带刺,“那就请大人快说。”
“嗯……这第二祸,是操之耳目从宫中探听来的。”曹操眯起眼,甚是自得。
“大人对我说这话,怕是不太妥当吧……”王熙凤倍感棘手,她可不想扯进曹操与天子的争端中,这种秘事还是少听为妙。
“夫人休怕。夫人就不好奇,为何府上近日麻烦不断吗?”曹操望着王熙凤笑意渐消,干脆挑明,“夫人亲族中出了两个美人,且都与夫人有过节。昔日受夫人摆布,一朝得势,岂有不讨回之理啊?”
“府上遭遇,操略知一二。如今只剩了两位公子担起家业。若是把这位最有指望的兰公子招进宫里闲置一生,贵府还有什么指望呢?”
王熙凤咬牙驳道:“她们是天子宠妃,妾也是公府命妇。妾本分自持,宫里宫外,她们也奈何不了我!”
曹操含笑不语,王熙凤这话本就底气不足,被他看得脊背生凉,盼望平儿赶紧过来寻个借口好一道离开。
平儿来去匆匆,从外头赶回来,跪在门口,还没开口,身后三个小厮捧酒进来,给曹操和凤姐呈上热好的秋酿。
“夫人还未尝过,就当是看在曹某帮忙的份上……”
王熙凤看平儿过来,心里安定不少,也的确感激曹操出手帮忙,端起酒樽敬酒:“多谢曹司空。”
曹操持酒颔首。两人刚要饮酒,曹操蓦地翻脸,横眉怒目,甩手就把酒樽掼在地上,泼了一地酒水,猛拍桌案,高声喝道:“酒里有毒!”
王熙凤手一抖,酒樽应声落地,她站起身来,和平儿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小厮个个跪倒在地,外间侍从听见声响进来要问。曹操劈手就从剑台上一把抽出剑来,瞪着眼,气势汹汹三两步迈到小厮面前,把剑尖挨个从他三人脖颈上滑过,小厮抖如筛糠。
“曹司空!”
王熙凤几时见过这样场景,刚出声,曹操一声不吭,抬手挥剑,一把将当中小厮的喉咙捅了个对穿,复又狠狠拔出,腔子里鲜血迸溅一地,人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啊——”平儿吓得几欲昏死,凤姐血色全无,好歹倚住墙壁,不至跌倒。
“抬下去。”曹操却好似刚刚不过提笔挥毫一般,扯过案边布帛将雪刃残血尽数抹去,不疾不徐将剑插回剑鞘。
方才锐利剑刃映出的还是如凶神似的一张面庞,顷刻间见又是言笑晏晏。
“夫人不知,此人是贼人杨奉送入我府中的细作。我留心他多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