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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走马灯
    夹杂着海咸的海风在广阔天地间旋转,扬起一片片泛着金光的白浪,海鸥随着风高飞向碧蓝色天空,迎向水天一色的彼方,如镜的水中倒映着孤鸟又潜入藏蓝色的海底,仿佛一场迷离虚假的幻象。

    巨大的豪华游轮靠停在岸边,发出即将驶行的厚重闷响,陆陆续续有人从游轮边搭下的台阶走上游轮,登船后又转身跟岸边的送行者挥手示意。

    岸上站着排排的人,都是来送亲友和爱人的。他们目送着远行的人登上这艘即将航行于大西洋的巨轮,离别时的感情表达出来也各种各样,有微笑的,有担忧的,也有不舍的,等等等等。

    望眼欲穿间,绘制了人生百态。

    高大的船上建筑投下一片巨大的阴影,躲在巨轮栏杆后的葬仪屋静静地看着船下发生的一切,眼眸低敛,到底没激起什么波澜。

    对于曾身为死神他来说,生死别离真是看到吐的每日一遍,毫无新鲜感,也没什么值得伤怀感叹的。

    说到底,所谓的人生百态,不过是得到与失去的无限循环。

    只是失去的有些能抢夺回来,而有些哪怕燃尽生命也再无可能。

    今日站在船上微笑的人可能傍晚就与世长辞,而立于岸边哭泣的人可能徘徊间就忘了伤痛。

    然后活着的人再得到新的噩耗,撕心裂肺后再自作漂亮地抛弃刻骨铭心的痕迹,笑着对人说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仍在继续。

    可明天,真的会如约而至吗?

    循环,循环,再循环。

    天使与恶魔,得到与失去。

    最后结束一切的,只会是死神。

    可能是即将进行的壮举让葬仪屋有点蜜汁上头,银发青年摇了摇头,把这些不合时宜的人生哲理抛却出脑海。

    葬仪屋微微张望,找到了人。

    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中走出一行人,为首的少年和他身后高挑俊美的男人几乎瞬间吸引了人们的目光。

    捕捉到带着礼帽的蓝发少年,等了半天的葬仪屋觉得伯爵在黑色的披风下更显娇小。

    少年拄着黑色精巧的拐杖,一举一动间气场十足。虽看起来还是少年,可在那副孩子模样的精致皮囊下,早已是承负起黑暗秩序的恶魔里子。

    绝不回头的骄矜与傲慢。

    不知想到什么事,亦或者什么人,葬仪屋突兀地一笑。

    还真不愧是……凡多姆海恩啊。

    继承了这个不详姓氏的伯爵,能做到什么地步呢?

    葬仪屋不怀好意地想到。

    深知自己眺望已久,在被少年那位过于敏锐的恶魔执事发现之前,葬仪屋拉下高帽,迅速后退一步隐匿进巨轮背后的阴影下。

    人们还在陆陆续续地登船,而登完船的人也都进了大厅准备接下来的宴会,这时船外尤其是登船的另一侧空无一人。

    即将搞个大事这听起来就刺激了葬仪屋喜欢作死的小心脏,心情飘扬的葬仪屋先生一手扶着栏杆,左摇右摆地往前走,帽带随着青年的动作晃动,画面看上去十分滑稽。满是扣带的黑色长靴一下一下与木板碰撞发出‘踏踏’的脆响,在长道上被无限放大,与海浪翻腾的猛烈混在一起。

    葬仪屋不动声色地注视尽头角落里的几个黑衣人,他们正在偷偷摸摸地往船下的仓库运送一个个棺材,大小统一,是比较正式的棺椁。

    银灰色发男人不断往他们所在的方向行走,蛇皮走位相当跳脱,而那些二傻子愣是没发现。路程行至一半,葬仪屋心里已经盘算出十几种吓人的好玩方法。

    葬仪屋刚刚想尝试一下效果如何。突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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