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他搭在我肩头的手软塌塌地垂了下去,我肩膀一僵。
他、他、他该不会……死了吧?
我浑身冷汗爆流,胳膊都开始哆嗦了,然而耳边却不合时宜地传来了轻微的呼噜声。
他竟然睡着了!
我刚刚蓄积起来的满心柔软,立刻像棉絮一样被风吹散了。
“喂,你给我醒醒啊,难道让我一个弱女子把你扛回去吗?喂!”
他鼾声依旧。
我彻底认命了。街上路过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令我尴尬无比,立刻挥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我挤出笑脸对司机大叔说哥哥喝多了我要把他弄回家去,大叔笑呵呵地没有任何怀疑,一脸“我都懂,别解释”的表情。
他肯定在想一些色情的东西。这些老不正经。
下车后,我绷紧肩膀,用一只胳膊揽住他的腰,一瘸一拐地往公寓门口挪动。
“哎呀,你男朋友怎么了?”路过管理室,山崎探出脑袋问道。
“喝多了。”我满脸假笑,“我扶他回去歇歇。”
我刚往里走了两步,山崎忽然追问道:
“夏目小姐,我这有一副手铐,你要不要?”
“手铐?我要那东西干什——”我瞬间意识到了什么,再看他一脸意味深长的隐晦的笑,脸立刻红了,“你精虫上脑了?小心我去举报你性骚扰!”
山崎委屈地挠了挠头:“最近很多人都喜欢玩这种play啊,之前就有一位户主像你们这样搀扶着回家,然后……你懂的,他们还用了蜡烛,不小心触发了火警,哎,那天晚上可把我忙坏了。”
他陷入了回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
话说手铐的话这家伙就有啊。不对,重点不对,他有没有手铐和我有什么关系。
电梯终于下来了,我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进屋后,我把他放倒在我的单人床上,边活动着酸痛的肩膀,边把被子拉开盖在他身上。
他的额头依旧很烫,我决定先下楼买些退烧药。早上都烧成这样,晚上还不得像火山一样喷发啊。我可不想我家变成他殉职的现场。
何况睡着了的他,眉宇间依旧锁着深深的痛苦,让我的心一阵阵抽痛。
我用电磁炉烧了开水,兑入冷水调温,将手巾沾湿,轻轻地擦拭他的额头,以及脖颈上的汗珠。
他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沉睡在我眼前,让我感觉像在做梦。明明昨天还在针锋相对。
我从抽屉里翻出一个体温计,塞到他嘴里,三分钟后,体温计上的温度让我有想叫救护车的冲动。
40度半。
淡定,淡定。我告诫自己,然后手忙脚乱地跑出去买了一兜子退烧药,还顺带捎了瓶老白干回来。
他现在睡得很沉,侧歪着脑袋,额头和一侧脸颊隐藏在汗湿的头发下,嘴唇微微张开着,细弱的呼吸声缓慢逸出,像是在做一个迷幻的梦。
我不知道该如何把药喂给他,只好先在他额头上贴上降温贴,把白酒抹在颈部和手心上。
但接下来的步骤,似乎有点难以进行了。
一般来说,物理降温还要在胸部、腋下和四肢上涂抹酒精,这些部位……我好像有点难办。
可是也不能就这样放着不管。我理智地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他的上衣脱下来。
一个大男人肯定不会在意上半身被看光,想想我身边那些一到夏天就把上衣撸到胸口,自豪地袒露着啤酒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