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我们侯爷又开始发热了, 到底怎么回事?”青峰摸了摸裴延的额头说道。
大夫没好气地回答“我知道侯爷这回遇到神医, 治好了喉疾。可是那神医有没有说过, 侯爷这是陈年旧疾, 不好好休养, 还会复发的?”
裴延惭愧, 不说话。青峰则用力点了点头。
“那就是了。照您这么弄下去, 早晚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大夫恐吓道。
青峰道“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您快开药吧?”
大夫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现在大同城的药材十分缺乏, 我只能先开个药方,至于怎么拿药, 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青峰张了张嘴,想说药材再缺乏,怎么能少了侯爷的?裴延却哑着声音说“你只管开药方吧。”
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 下去开药方。
裴延抬起双手, 看到自己的两个手掌包得像粽子一样,想解开。他不过是受了点皮肉伤,至于包得这么夸张, 像断了手掌一样?青峰连忙阻止他“乔叔给您涂了药,说得包厚实了,才能发挥药效。”
裴延便没再动,而是问道“相思找到了?”
“找到了。幸好是虚惊一场,她跟红菱都平安无事,只是被送到别的地方治疗了。现在人已经平安回府,只不过您需要休息,所以没有让她过来。”
“无事就好。”裴延闭上眼睛,身体还是疲惫无力,手和脚都不像是自己的。从他有记忆开始,唯一一次经历过类似如此深痛的绝望,还是在母亲放火烧了屋子的那次。他几乎葬身火海,浓烟疯狂地冲进他的口鼻,呼吸都带着灼痛感。
只是那时,他孑然一身,只是身体苦痛而已。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而这次,他心里的绝望比死还要可怕。他想不出来,如果沈潆死了,自己会如何。遇见她以前,他像海上漂泊的一叶孤舟,无牵无挂。自她出现以后,好像出现了一座岛屿,他终于靠了岸,有所依,而且想在这里长长久久地停靠下去。
与其说他救了沈潆,倒不如说沈潆活着,也是救了他。其实若让他说出沈潆的好,他可以说出许多。但若说不好,也并非没有。
只是感情这个东西,没有好坏对错,他只是遇见了命定的那个人,
“侯爷,谢大人求见。”外面有人说道。
裴延在市集上已经跟谢云朗打过照面,只不过他那时一门心思都在搜救沈潆,没工夫应付他。此刻谢云朗主动找上门,想必是关于救灾的事。虽说自己是个带兵打仗的武将,救灾应该是当地那些文官要操心的事。但裴延也深知大同府的知府冯邑就是个草包,能混到这个位置,完全靠了京城里有个做锦衣卫指挥使的堂弟。
“就说侯爷刚醒,需要休息,请谢大人改日再来。”青峰对外面的人说道。
裴延的嗓子疼,不想说话。他对青峰做了几个手势,青峰问道“侯爷真的要见他?”
裴延点了点头。此次地动,波及了附近上百个村镇,灾情十分严重。依照以往的经验,随后会出现许多问题,像谢云朗这样有段数的人,估计跟冯邑凑不到一起去,当然是来找自己商议。
他让青峰帮自己穿衣服,坐到外面的炕床上去,等着谢云朗。
青峰将谢云朗带进来。谢云朗穿着一身青衣,挺拔如修竹。连日的忙碌并没有让他看上去有丝毫的狼狈,依旧是朗月清风一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