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饱了搁院子里晒肚子,两位婢女愁容满面地打主屋里出来,边走边议论“你真的到处都找过了?”
“找过了找过了,连床底下都看了,人影儿都没有!”
“昨儿睡之前,我还去房里挑过灯芯,那时候还在呢。”
“是啊,真奇怪。”
“两位小姐姐,你们说什么呢?”姜聿的注意力瞬间从馒头上转移,八卦地凑上去,“谁不见了呀?”
他顶着张童颜,极具欺骗性,除开任思缈,能唤起绝大多数雌性动物的母爱。
那两位小婢女一看他那巴巴的笑脸,心就软了,一人一边扯弄起他的头发来。
“偷偷告诉你啊,二夫人失踪了!早饭之前就找不到人影了。”
“是的,不知道是跑了,还是被人掳去了。”
苏氏失踪?
徐迟与周岐对视一眼,第一反应是那对狗男女趁夜私奔了。
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满整个朱家。
一时间人心惶惶,朱老太太与闵氏坐镇堂中,遣家仆四处寻找,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近晌午,无人带回有用的消息。闵氏一介弱质女流,朱老太太病后刚掌家不久,六神无主之下竟急得低声抽泣起来。朱老太太强撑病体,疾言厉色“哭什么哭?遇见什么事儿就只知道掉金豆子!人只是不见了,又不是死了!”
朱逍睡到日上三竿才出房门,溜达到主屋,见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对劲,不免出声询问“怎么了,一个个摆着张奔丧脸?”
闵氏抽抽搭搭地与其说明原委,朱逍顿时惊掉手中茶杯,面色大变。
“夫君?”闵氏察觉异样,温温柔柔地拿手帕替他拭汗,“夫君你怎的出这么些汗?可是起来穿得多了?”
朱老太太瞧出一点端倪,冷声道“蓉儿失踪,老大你可是知道些内情?”
朱逍不答,粗暴地拍开闵氏的手,转身撩起长袍,拨开众人,急急忙忙往外狂奔。
“夫君,逍哥哥你去哪里?”闵氏不明所以,提着裙摆跟上,“夫君等等妾身,妾身与你同去。”
于是朱家人一拥而上,全都跟去察看。
nc们一个个都演得如此真情实感,徐迟这群特邀观众当然不能不赏脸围观。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转过后院的人工湖,来到一间上了锁的大屋。大屋外有铜鼎,鼎内烧着三炷巨大的香,今日无风,三道笔直的烟雾直冲云霄。
“夫君,你来祠堂做什么?”闵氏有些畏缩,她向来不喜欢来阴森森的朱家祠堂,平日里除了老爷忌日,她几乎从不踏足此地。
朱逍这会儿压根听不进旁人的话,从怀里掏出一把钥匙,抖着手哆哆嗦嗦地开锁,他汗如雨下,戳了老半天,愣是对不准铜锁的锁眼儿。
“没出息的东西,还是我来罢!”老夫人每个字音里都透出恨铁不成钢,她狠狠踹了一脚长子的屁股,劈手夺过钥匙,开了门,头一个踏进去。
徐迟眼皮一跳,预感到即将有事发生。
“哎呀我的乖乖!”
朱老太太一声呜呼哀哉,不知在门内看见了什么,忽然两眼一翻,往后仰倒,撅了过去。
“老夫人!”
“阿婆!”
“娘!”
混乱中,闵氏伸手接住朱家主母,两人跌作一团。
场面一时失控,顿时人仰马翻。闵氏打绰约人影中瞧见装着祖宗排位的大小神龛,目光缓缓下移,触及染血的蒲团,凌乱的衣衫,以及一只她亲手做的暗红绣花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