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已过,法大人还不回府?”她像是对着老友般寒暄了一句。
芃姬喝了些酒,脸有些红,她看法一的模样也有些模糊。
这是求亲后两人第一次说话,没有尴尬,也未有多余的感情,真的只是一句寒暄。
法一稍稍有些失落,却未让任何人看出她的情绪,“这便回了。”
马车停放的位置也颇有讲究,王爷公主的就挨着宫门停放着,大臣们便停的更远些,品阶低的哪怕是来的再早,也会将马车停得远远的。
法一虽是二品大员,可前头有爵位的人家多了去了,是以,她的马车并不近。
她也不在意那些人的眼光,转身便往外走。白毛披风还搭在手间,并未披身。
法思齐跟在后头提醒了句,“大人,冷风刺骨,还是披上吧。”
法一脚步顿停,又转身往回走。她在芃姬身旁停下,将手中的披风披在芃姬身上,替她拢了拢。
“殿下,凉风伤身,注意保暖。”说完也不等芃姬说什么,便赶紧走了。
天知道她刚刚离芃姬那样近,那淡淡的酒味,让她一下就想起了琼林宴后,那个坏脾气、娇羞的女人。
芃姬看着那个背影,伸手捂住自己胸口。
心跳的真快,幸好这人很快就走了,不然自己还真有点要被迷惑了。
当真是酒色误人了。
刚刚那一瞬间,那温暖的一瞬间,竟让她真有一种自己要嫁人的热意。
“公主,这披风可真美啊。应当是纯白狐狸的毛呢,且一只白狐是万万不够作这披风的。”
竹香总算是对法一有了些好感,这京州的男子温润如玉的也不是没有,可却甚少有人会愿意使用这极美的披风。无他,凡是长相俊美的男子为了避讳一声男生女相,都会尽量使用一些暗色衣物,来多添一分阳刚之气。
可竹香偏偏就是不喜欢那装来装去的人,男生女相就男生女相,又有何不可呢。
要是法一知道自己无形之中讨了公主跟前的大丫鬟喜,怕是会乐的找不着北。
芃姬下意识摸了摸披风,带起一阵暖意。
再好看的披风,也不能让自己被这小小女状元给眯了眼。
……
皇帝的圣旨第二天一大早便来了法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芃姬公主乃朕之独女,自幼为朕所钟爱,躬亲抚养,身份贵重,才貌双全,已至适婚之龄。今有廷尉法一,才华横溢,系朕成文十六年钦点状元,与芃姬公主婚配乃天造地设。为达成人之美,朕今赐婚于二人,望尔二人同心同德,永结秦晋之好。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一切事宜皆由礼部与钦天监操办,钦此。”冯德全一口气将圣旨念完,“驸马爷,奴才给您道喜了。”
法一高高兴兴的接了旨,命人打赏了冯公公,便安心准备聘礼去了。
不仅冯公公看出来了,法思齐也看出来了,法府上上下下都看出来了,这廷尉大人对圣上赐的婚事满意得不得了。
为官五年无人见过法廷尉大笑的样子,却自接过这圣旨后,那嘴咧的就跟痴傻小儿般,不曾闭上过。
仕女族不缺钱,族长的婚事自然不会寒酸,虽说一切有朝廷操办,这聘礼还是要备的足足的。丢什么都不能丢了族长的脸面。
法一翻着聘礼单子一样一样的核着,法思齐站在一旁打着瞌睡。
“思齐,你去歇息吧。”
法思齐猛地清醒,她大力的揉了揉双眼,“族长,您还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