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如今总算是能确定,这个人万幸不是自己某个皇兄的人。
这便是她能饶了这人一次的底线。
如今父皇的这一番话无疑是在告诉自己,他快要撑不住了,如果自己不想屈于人下,就得加紧脚步,让自己在没有外家的助力上也能扎紧朝堂。
“臣法牢酒,参见陛下,陛下圣安。”法一恭敬的行了个礼。
晋成帝早已恢复那副带着温和笑意的表情,“牢酒平身,赐座。”
冯德全跟了两个皇帝,自是有颜色之人,搬了凳子便将其放在刚为芃姬准备的小茶桌另一端,而后默默的退出殿外,还不忘贴心的将殿门关起。
法一又缓慢行至凳边,一手微微撑着茶桌才安安稳稳的坐下。
“牢酒受苦了,颜儿实是骄纵的很,朕已罚颜儿禁足三日,牢酒可万万不要与颜儿怄气。”
法一拱了拱手,“陛下明鉴,公主殿下并未做错什么,牢酒是自己非要跪着的。”
晋成帝听了满意的笑了两声,“牢酒就不要替颜儿开脱了,朕的女儿是个什么模样,朕心中也是有数。只是夫妻之间,终究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可切莫在心中生着气,反而与夫妻之道违背了。”
法一转身看着芃姬的侧脸,笑着说:“牢酒并未生气,是臣错了,自该是跪着请罪。”
晋成帝这下更是满意了,要是这法牢酒是个识相的,以后让他富贵一生还是没问题的。
“既如此,朕便安心了。此次将牢酒召进宫实是还有一事,牢酒可还记得泉州知府暴死家中一案?”
法一点头,“臣记得,臣也听闻泉州流民四起,现下更是严重了,极有可能发生大规模的暴动。”
晋成帝最是喜欢这种聪明人,“不错,现下泉州形势危急,朕命你前往泉州,彻查此案,务必将暗中幕后抄手缉拿归案。”
法一又撑着身子起身弯腰行礼,“臣领旨。”
“嗯,论查案举国上下,朕最是放心你。然除案子之外,流民一事也颇为紧急。”说着晋成帝将视线放在芃姬身上,“颜儿,朕命你随牢酒一同前往泉州,安抚流民,勿要让暴动一事发生。”
芃姬起身领命。
这便是父皇所说的,会给自己一个台阶,那这泉州一行,便是自己要得到这法牢酒的机会了。
如此看来,她的驸马怕是不久后便是能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之人了。
两人一起退出殿外,芃姬并未给法一太多关注,而是当身边没这个人一般,只顾着自己走自己的。
不一会,芃姬便上前了许多,法一还在后头缓缓的走着。
她看着那个背影,想追上去说些什么,身体又不允许,她每走一步膝盖就好像被细针给扎一下的感觉,更何况,追上了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不成要上去问一问,殿下,您还杀我吗?
她干脆就在后头慢慢走着,瞧着芃姬的背影,也是极好的。
起码不用听自己不愿意听的话,也没有让自己难受的眼神。
待她到了宫门,发现芃姬的马车还在原地等着,法一的心情一下便好起来了。
她还愿意等自己一起回府,是不是已经不打算杀自己了。自己于她而言,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吧。
不然,怎么那御史大夫就得了个五代都名誉扫地的结局,而自己还能让她等着。
马夫一见法一便朝里头回了句话,又搬了踩凳放在地上给法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