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想着,该如何措词才好。思齐曾经惊讶自己第一眼便看上了芃姬,究竟是看上了芃姬哪里。
自己总是笑笑,喜欢一样东西也许会因为这个东西有用,或是这个东西能吃美味,又或者这个东西正是自己所需要的。可是喜欢一个人,又哪里需要什么理由。
就只是琼林宴上自己抬头的那一瞬间看见了那双眼,就只需要那么一眼,就把她记在了心里。
好看,在所有人眼中恐怕无一人觉得芃姬不好看的,可是法一清楚的知道,自己却并非是因为那皮囊心悦她。
“在臣的心中,从未用长相好看或者难看来评价殿下。在臣的心中,殿下很好。”千般好万般好,绝非好看这样简单的一个词能够表达她对芃姬的看法。
芃姬看法一的眼神已然能用上端详二字,她看得仔细,连她眼上的睫毛都能数的清楚,她想从法一的面上看出些什么来。虚伪,狡诈,这些通通都没有。
她看到的是一脸诚心,她的每一个毛孔都好像在诉说她的诚实。看吧,殿下,我是真的觉得你好。
怪不得父皇如此高看她,这样一个能够将自己所有的一切都隐藏起来的人,又怎能不在朝堂翻云覆雨一通。
芃姬不敢再小觑眼前这个人,就像父皇所说,他终有离去的那一日,届时她的那几个哥哥无论是谁当了权,自己都不会有好下场。
八岁,当年自己不过是八岁便让她看清了她心中所有的亲人。
老大英王,东宫之位最有希望夺下的人,曾经在先皇后的灵位前发誓,终有一天要将自己母妃的坟墓挖出,暴尸三日,以慰先皇后之灵。对死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自己这个大活人。
老三德王,为人阴鸷,与所有的兄弟姐妹均是毫无来往,但却曾在自己八岁最狼狈的时候,他面带笑容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亲自踩踏了自己的手掌。
至于剩下的彦王、济王,她曾以为走得最亲近的两个哥哥,曾经就站在八岁的自己面前,面带嘲笑,鄙夷。
而那一年,不过是母妃刚去世,父皇终日沉浸在悲伤中,连朝都不上,更无精力来管后宫。而年幼无人看顾的自己只能接受那些后宫娘娘脸色的大转变。
芃姬这时候却是羡慕极了法一,她羡慕法一能有这样一个隐藏自己的本事。如果自己不管对谁说了什么,都能让所有人觉得自己一脸真诚的话,那该有多好啊。
“驸马觉得本宫好,本宫也觉得,驸马甚好。”芃姬做不到法一的本事,她只能接受父皇给她送来的法牢酒。
“殿下,你原谅我了?”法一有些惊喜。
“夫妻本就是床头吵架床尾和,既然驸马已经受到了惩罚,本宫便也不再追究。”
法一总算觉得,那隐隐作痛的膝盖,没白痛。
两人一回到府上,芃姬便大改之前不愿搭理法一的态度,先是命人拿了御赐的祛瘀膏给法一,还在离开卧房去书房前对着法一很是温柔的叮嘱了一句,“驸马定要仔细抹药,以免留下疤痕,本宫会心疼。”
就这样一句话便将法一高兴的在床榻上大了好几个滚,她那会觉得,就是真要了她的命,她也甘心。
芃姬一到书房,便将兰叶喊到跟前问话。
“兰叶,你常年管着淡闲茶馆的事,可有打听到一些魔镜之事?”
正在给芃姬捏肩的竹香手一不留神就用大力了,疼的芃姬嘶了一声,皱眉看了一眼竹香。
竹香偷偷瞟了个眼神给兰叶,对方也正疑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