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
看着女人拉着小孩离开的时候,那小孩怨念的看着他的眼神,江慎脸上面无表情。
果然,不能用一般的小孩来看闻错,闻错就是个闷葫芦,要是他真的听话回去揍他一顿,估计这师徒情这辈子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江慎走后,闻错看着房间关上的门,拎着烧开了的水走了进去,倒在了杯子里面,然后安安静静的坐在了桌子边上。
女人坐在地上,母子两,相顾无言的沉默了好一会。
随后,女人道:“你不就是想跟他走么,你走吧。”
闻错看了眼他娘,这眸子中,原本还带着想要在泥坑里挣扎翻身起来的倔强,现在则就像是一潭死水一样了。
他还能怎么挣扎?
“闻错,字覃罪。”他呢喃出声。
他其实早就该想到的,正常人家的爹娘,怎么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所以,他从一出生就是不被爹娘所期待的,或者,他应该在出生后就夭折,这样就能如所有人的愿。
闻错几乎是从这一刻开始,就接受了自己活该一辈子这样的事实。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不想拉着江慎下来。
他道:“娘,你把子母蛊给解了,让他走吧,我留在这里陪你。”
女人听着闻错没有温度的话,她能很清楚的感觉到闻错的变化,他不再挣扎,他开始认命。
“他不是想死么?那就让他陪着你一起吧,错儿,有个人给你作伴,你应该开心呀。”
“你把子母蛊给解了,然后再重新下,我给你心头血,像以前一样养着你。”
女人从枕头底下摸出了一把玉制短笛,看着闻错,再闻错渐渐变了的脸色中,很满意的将手中的短笛朝着地上摔下去。
“看到了么?如果需要解蛊毒,需要我吹这支蛊笛才有用,现在···它断了。”女人笑得狰狞。
闻错脸从刚开始得毫无波澜变的一脸恐惧再到最后,那些压抑在心里无处宣泄的委屈和愤怒,就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路奔腾,冲破了他的忍耐,直接上脑了。
闻错拿着桌子上的水壶愤愤的扔在了地上,热水溅到他的身上,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烫。
他嘶吼着:“我也不想活下来,你既然百般不愿,为什么不在生下我的时候掐死我?!你想折磨我就折磨我,我都随便,为什么还要装的你很爱我的样子!”
“把这些美好撕碎在你的面前,不是更让人开心么?”
闻错本就不善言辞,处于愤怒,发泄了一通之后,定定的站在一滩碎片中间,直直的受着他娘这诛心的话。
将人凌迟,也不过如此吧?
“我怀着你的时候,你爹和我说,他出去有事,晚上回来。然后,那一次过了几个月才回来,一回来就和我说,让我换个住的地方,说他在外面犯了事,有人追杀他,我听了他的话,换了个地方,一个人生下了你,半年之后,我担心他,又重新回去找他,我当时···抱着你,脸上带着纱巾,看着他揽着佳人从我面前经过,他手中抱着的孩子,怕是比你还要大。”想到以前的事情,女人靠在床边,像个小姑娘一样的笑着摆弄着脚边的那两半笛子。
故事还没完,她继续说道:“后来我找到了他,他和我说,他的确是在外面成亲了,等他掌管了那个女人家的时候,再来把我给接回去,还没等他雄心壮志实现的时候,我就被那个女人给发现了,我带着你一路跑到了这栎阳城才躲避了追杀,这期间我一直在给他写信,他一直没有回我,我这一等,就是八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