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少将眼角那几欲盈出的泪花生生憋回去,忙扯住我道:“晟鸣兄,你去哪儿?”
“还能去哪儿?”我冷笑道,“愚兄去帮你把那个徐起潭脑壳里进的水全打出来,看他下回还敢不敢拉本侯当挡箭牌。”
想来上次在花想楼给他的那拳还是太轻,甭论这徐侍郎到底是不是断袖,敢在我的崇贤弟面前用这等戏谑轻浮的词来形容本侯,怕是当真不想在这直隶混下去了。
也正因如此,我发觉自己现下对萧浓情那痛恨的心思都淡了许多,分不清更想教他们两个之中的谁快些去见阎王些。
我磨着牙,见崇少呆了一下,扯着我袖子的手攥得更紧了:“万万不可!起潭这话其实并无恶意,只是心中确有对晟鸣兄你的情意在罢了。”
这番天真的庇护听得我嘴角直抽抽,还未来得及反驳,便见崇少微喘了一口气,又道:“虽然不晓得晟鸣兄是如何与起潭结识的,我却不愿做出半分教你二人为难的事来,因而现下也只是想知道……晟鸣兄你,对起潭可有半分同样的情意在?”
“有个屁的情意,我又不是断袖。”我扶额叹息,连白眼都懒得翻,“即便本侯是个断袖,连萧浓情那等风骚的野鸡探花都看不上眼,又如何会去挑他一个姿色平平的小侍郎?”
说罢我顿了顿,看了眼那仍是摊在桌上的话本,总算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见我确乎不像是对徐静枫有意的样子,崇少看起来似乎放心了不少,过于纯善贤良的双眸再度燃起希望的火花,似乎仍想要去追求那个方才婉拒了他的鬼见愁,看得我直皱眉,扬手便将那话本扔到了他面前。
“此事我们过后再谈。贤弟,你看这是什么?”
回过神来的崇少定睛一看,随即眼前一亮,拾起来便道:“我还道这几日寻个空闲到城北书肆去一趟,哪知却被晟鸣兄你亲自带来了。”
“……”
见某贤弟居然就这么在我眼下捧起那话本津津有味地读了起来,我凑到他脸庞前盯着看了良久,阴恻恻道:“这么说,贤弟可是一早就知道这是本断袖的歪书了?”
“……”
感到自己被黑压压的阴影所覆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我是在问难的崇贤弟咽了下口水,合起书来真挚地看向我道:
“晟鸣兄,且听愚弟一言。话本中的断袖,其实无伤大雅;虽然罗先生剑走偏锋将配给你的佳人写作了男子,却也堪堪藉此红火了一把,想必这会儿已是又成了京中热议,所谓有失必有得。”
又道:“况且晟鸣兄又是在上的那一位,无论如何也算不得吃亏的。”
我闻言想了一下,脑中不可遏制地掠过那话本中活色生香的种种,面色微红之余也赞同道:“这倒不错……”
咳了一声又板起脸:“只是断袖也就罢了,但本侯与那天杀的萧浓情?你可知道现下城里的姑娘有多少都迷上了这等歪门邪道,专等着看愚兄与他调风弄月的笑话吗?”
“……这却也是。”崇少摸摸下巴,目光飘向那翻开的一页上令人羞耻无比的小字,若有所思道,“不知萧兄看到这话本,心中又是作何感想。”
我闻言一顿,低头对上崇少那双无辜的俊目,忽然悟了。
反正现下这劳什子《风流侯爷蜜会霸道情郎》已在京中彻底红火,想必盗印也不在少数,再去逐一追回怕是来不及了;而在这话本中身居上位的本侯声誉未受影响,可那下位的野鸡美男萧浓情可就不一定了。
原本哭喊着想要嫁给萧郎的姑娘现下想要看他嫁给极乐侯,而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