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怎么会呢……”

    愈发觉得纳兰迦漫画书看多了的布加拉提情不自禁的开始担心他是不是已经出现妄想症了。

    “可是布加拉提！我真的……老是这么觉得！感觉就这么大的样子，头发卷卷的，好像不怎么说话，但让人觉得很傻，好像还挺好欺负的……嗯……想不起来……但是我觉得就是有这么一个小人儿。”

    觉得自己似乎被小瞧了的纳兰迦鼓起腮帮子皱起眉头做出一副“我很严肃”的样子。

    ‘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我很喜欢你的眼睛。’

    ‘布加拉提，我会救你。’

    ‘不论多少次，或者，只有这一次。’

    布加拉提愣住，可是脑海中的声音却依然在盘旋。他并没有唤出钢链手指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声音也并不是什么危机。他看着病房窗台上那盆生机勃勃的绿萝出神，男人的蓝眼睛闪过一丝迷茫，他伸出手捂住自己嘴，纳兰迦吵吵嚷嚷的声音似乎逐渐远去了。

    ‘再见，布鲁诺·布加拉提。’

    ‘再见，布鲁诺·布加拉提。’

    ‘你会拥有你想要的未来。’

    ……我想要的未来？

    布加拉提逐渐觉得一切开始变得模糊梦幻起来，一声无足轻重的道别，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语。那奇怪的声音每响起一次便会让他觉得心脏被针扎了一下般紧紧蜷缩，男人不断地伸手将垂落到耳侧的头发撩到耳后，可那声音却逐渐变大，直到变的让他几乎无法忽视。

    ……是谁说了这句话来着？

    大片大片空白的记忆仿佛狡猾无情地从冰面上溜走，布加拉提慌忙试图去捉住他们，但是在他触碰到的时候张开手掌，静静躺在他手心里的，却只有自己的掌纹而已。

    “嗳！布加拉提！你在干嘛！”

    就在他自以为要接近真相的时候，纳兰迦的声音却突然凭空插了进来，一只纤细而骨节分明的手在眼前不耐烦地挥了挥，从沉思中猛地惊醒的布加拉提有点惶然地抬起头，却忽然觉得眼前的东西他居然有点看不清，就在他怀疑自己别是突然近视了的时候，不知为何他抬起头后就突然噤声的纳兰迦突然开口说话了。

    “布……布加拉提，你为什么哭啊？哪里痛吗？”

    少年迷惑又有点惊愕的声音落入突然寂静无比的病房。

    本来还是满脸温柔笑容的男人突然换上一张茫然无措的表情，仿佛一个被人抛弃在路边无所适从的孩子，布加拉提只是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一脸惊慌的纳兰迦，四肢冰凉。

    他微微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但那些字句却仿佛如鲠在喉，阳光洒了他满身，布加拉提明明浑身上下都沐浴着温暖的阳光，他却觉得自己恍然回到那个空无一人的寒冷夜晚，明明天空乌云密布，他却看不到一滴雨水。

    知道自己最笨但没想到会直接弄哭布加拉提的纳兰迦一时间阵脚大乱，少年笨拙的挥舞着双手试图安慰那个晶莹的液体不断从眼眶中滚落的男人，大颗大颗的泪珠掉落下来砸在病床洁白的床单和男人的手背上，但是他只是那么呆坐着，一言不发，明明是在回忆什么，思考什么，眼泪却没办法停止。

    “啊。”

    “谁来着？”

    荒谬的疑问句击破病房的寂静，一脸迷惑纳兰迦听到布加拉提倒抽了一口冷气，但是却莫名颤抖的厉害。

    于是最终，二人不再说话，一切又再度归为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