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来,若说她有恶意,她又的确没有害过楚留香,而且多多少少总还向楚留香透露了一点秘密。
张洁洁哭着倒在他怀中道:“我知道,我早就知道的呀!我只是觉得,她不喜欢你,你又为什么那么喜欢她?只有你亲口说出来喜欢她,我才会死心……我若是不死了心,我又怎么甘心带你去找她呢。”
楚留香低头看了看这个女孩子,她实在是神秘,又实在很可爱,但他实在从未懂过她的心思,他也从未了解过她,十七八岁的女孩子,谁能了解她们的心?也许他不曾遇到顾非烟,一定会深深地爱上这个女孩子。但是没有如果、没有也许,他的心已给了一个人,再也分不出其他的部分给其他人。
遇到顾非烟之后,楚留香那颗怜香惜玉的心似乎变得越来越硬了,他隐隐觉得这是件好事。他只能轻轻叹息道:“我们还是走罢。”这大约是他对女孩子说过最残忍的话,向来都是女孩子离他而去,这是他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伤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心。
张洁洁面色惨白,咬了咬嘴唇,疯狂地运起轻功,奔了出去。楚留香知道她的轻功很高明,从不知道她如此这般的高明,他忽然很庆幸自己的轻功是天下第一,但他又很快发现,就连自己都已快追不上她了。他实在不得不去好奇,这谜一般女孩子身上还藏着多少的秘密?
那么顾非烟呢?她的身上是否还有无数的神秘莫测,是否她本身就是一种不可预知?
顾非烟正在麻衣神教之中,张洁洁带着她去这家农户换了衣衫,还没往回走出去多远,她就被一大群麻衣高冠的人掳走了。她正在被其中一个人逼着打赌,对方死活不愿意听她的解释,认定她是在欲擒故纵,要她放弃楚留香。
“我不和你赌。”顾非烟冷笑道,“我若是猜大,你便震碎这骰盅之内的所有骰子,我若是猜小,你便会将五枚骰子各截一半。我可没你这手艺,必输之赌,我又为何要答应?”那人的脸色一黑,问道:“那你想要如何做赌?”
“好!”顾非烟猛地一拍桌子道:“钱、名、色、权,我什么都不要,我什么都不赌,我只要你一条命,你敢不敢与我赌命!”她从怀中掏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这削铁如泥的匕首穿过了木头桌子足足一寸有余。
顾非烟厉声呵斥道:“你敢不敢在自己的心口刺上一刀,将自己的心掏出来?”那人已被骇得面色青白,指着她道:“你莫要糊人,人没了心怎么还能活?”顾非烟笑道:“人不能活,但鬼却可以,我便是这世上最可怕的厉鬼,不信我来挖给你看!”
她将那匕首狠狠地穿过自己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顾非烟一转匕首,将自己的心挖了出来丢了给他,那人接住了那颗心脏,吓得惨叫一声,急忙丢在了地下。
她目光幽深得好似孤魂,步步地逼近对方,以一种凄厉、可怕的声音道:“这个地方,其实有很多我的朋友……他们生前无法逃离这里,死后也被困在这里日夜哀嚎,你听见了么,那是他们在哭泣。你看你身后,他们来抓你了!”
那人发出一阵阵惨叫,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顾非烟这才敢拍着手哈哈大笑起来,她本来是打算吓吓青龙会的人,谁知道这麻衣教的教徒心中有鬼,自己跑去往钩上咬。这正是她最得意的时候,人若是太得意忘形了,自己反而容易被吓到。
顾非烟忽然打了个机灵,因为她听到了一声叹息。这世上当然没有女鬼,如果有她还会去问问它,能不能帮她穿越回去,所以发出这声叹息的,只能是个女人,而且这人还是她的敌人。女人缓缓开口道:“为了你这句话,我饶你一命,你自己走罢!”
顾非烟点点头道:“多谢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