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霁肯定在,屋里亮着灯。
“丁霁!”他喊了一声。
“哟,”丁霁打开了门,“我以为你俩得边吃边聊到十点呢,怎么九点刚过就回来了?”
“我跟林湛能聊多久,”林无隅进了屋,“而且我俩就对着两盆儿草,这能聊得下去么。”
“你没请他吃饭?”丁霁问。
“他这两天胃不舒服,就吃沙拉,”林无隅放下盒子,“还好给我加了根儿红肠……一会儿再去食堂吃点儿吧。”
“这么大个盒子?”丁霁走了过来,拿过盒子,“你这算不算过度包装啊?就一个钥匙扣,用这么大的盒子?还是黑的?你是怕奶奶不抽你是吧?”
“不是这个,”林无隅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绒布盒子,“这个才是奶奶的,必须得用这种高级的红色天鹅绒,明天就给她寄回去了。”
“太土了。”丁霁拿过来笑了半天,“这么洋气的东西放这么土的盒子里。”
“那有什么办法,”林无隅说,“本来这里头就应该放个什么金镶玉戒指之类的,奶奶非要一个美羊羊……”
“那这个是什么?”丁霁拍了拍黑盒子。
“林湛送我的生日礼物。”林无隅说。
“我靠!”丁霁吓了一跳,立马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日期,确定还有一个多星期才松了口气,“他怎么送这么早?”
“他说那天他懒得送过来,也懒得让我过去拿了。”林无隅说。
“是什么?”丁霁很好奇,“拆吗?”
“他让生日那天再拆,”林无隅说,“那就那天再拆吧。”
丁霁拿起盒子晃了晃,又掂了两下:“这不是画,这绝对是给你做了个模型,我靠,我生日的时候也应该跟他要个礼物的……”
“你得了吧,”林无隅说,“他烦死咱俩了。”
“你懂屁,”丁霁往床上一倒,看着他,“他要真烦死了,根本就不会让你去找他。”
林无隅没说话。
“你们兄弟俩其实差不多,你看着人缘挺好,跟谁都有说有笑,但其实真能跟你走近点儿的没几个,”丁霁说,“林湛也一样,他比你更惨的一点你有没有发现,他是根本不让自己对谁特别好。”
“嗯。”林无隅看着他,应了一声。
“根据我的瞎猜,”丁霁晃了晃脚尖,“他是不是怕自己控制不住就会变成你妈那样,对谁好就半夜盯着人家睡觉。”
“……这我倒没想过,”林无隅说,“但你这么一说,我又觉得有道理,苗哥说他没有女朋友,也没有男朋友,更没有成家的打算。”
“独身主义啊?”丁霁问。
“大概吧。”林无隅叹了口气。
“那我说的可能真的有道理,”丁霁说,“有空我过去给他看看手相吧,或者等我状态好点儿的时候给他算一卦。”
林无隅笑了起来:“好久没见着丁半仙儿了。”
“我那天给刁震算了一卦,”丁霁还是晃着脚尖,“她不服,拿塔罗牌给我算,我当然也不服……”
“为什么不服,你们这算是同行切磋吧?”林无隅说,“友好交流。”
“屁,这是同行竞争呢!”丁霁坐了起来,“抢生意呢懂么,友好什么鬼。”
林无隅笑得差点儿呛着。
周末是个好天气,攀登社借了个车,把一帮人都拉到了市郊的一座山下。
今天的目标就是这座山,山不算高,爬上去也不费劲,大叔大妈们锻炼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