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春和王大庆平日里有空会下下象棋,离天亮没两个时辰,陈如芸也不打算睡了,就让邵春教她下象棋。陈如芸在玩之一道上极有天赋,很快就掌握了其中要领,与邵春在棋盘上厮杀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时沛就把军医叫进来给江雅芙诊脉。
军医是个胡子斑白的老头,为人素来谨慎,即便知道了江雅芙的真实身份也绝不会乱说出去。
在时沛两口子的注视下,老军医放开了诊脉的手指,给出了肯定答案。
“夫人的确是有了身孕,月份还不大,估计最多两个月。夫人这胎的怀相不是太好,想来是边关苦寒,夫人忧思过重疏于保养,气血上有些不足。依老夫看,这两个月夫人宜静养安胎,千万不要劳顿。”
二人听了这话又喜又忧,待老军医出去后,江雅芙说道:“这可怎么办呢?我本想着等年过去后,就带着表妹启程返京的。我们离家太久了,父母难免惦记,再说家里还有小初一。”
时沛也愁,私心上他当然希望她留在自己身边,但她留在这里就会增添许多变数,只有她安居在镇国公府里他才能彻底安心。再说这里也不是能好好养胎的地方,然而她肚子里已经有了小不点儿,着急也没用。
“不急,先调养些时日再看。让表妹先回去,不然姨夫姨母快亲自跑来要人了。”
江雅芙抚着平坦的小腹,“也只好如此了,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他们为陈如芸打算的很好,但人家却不领情,“表哥,表嫂有喜是大好事,这种时候她身边没个贴心人照顾,我怎么能放心呢?反正已经出来这么久了,左不过是再拖延个十天半月,到时候我护送表嫂回京城,也算善始善终嘛。”
邵春也劝,“是啊大哥,这种时候不往嫂子身边添人也就罢了,怎么能再减人呢?她若是走了,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照顾嫂子的人。”
时沛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看的本就心虚的邵春遍体生寒,不自在的摸了下鼻子,本来就是嘛,他说这话又不是光为了私心。
“好吧,那你就先留下吧,切忌这段时间不要随意外出走动。”
陈如芸甜甜的笑道:“是!我知道啦!”
临分别时,时沛与江雅芙对视的眼中仿佛都藏着千言万语,却不知要从何说起,再多的话最终只凝成了两个山一般的字。
“保重。”
他们都要保重,为了胜利,为了他们的孩子。
邵春变装之后亲自送几人回了小院,回大营的时候为了怕人跟踪他还特地采取了隐匿行踪的法子。
华英公主身着一身利落的骑装巡视着军营各处,侍女发觉她最近心事越发的重了,便有心宽慰她。
“公主,国师推算出今天是个水草丰美之年,今年咱们的百姓应该不必再挨饿了,这可真是太好了,看来即便是再大的天灾也有到头的时候。”
华英愁眉不展,淡淡的回道:“你说的没错,天灾有尽头,可人祸却无尽头。”
侍女心中凛然,公主这话是什么意思?身为统帅临阵怯战可不是好兆头啊。
“公主怎么生出这样的感慨?咱们卑族物产不丰,千百年都是在与周边国家战乱中度过的。要说杀孽,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过来的,这也由不得一个人两个人。”
华英听了心里越发难受,若不是不得已,她其实是反对打仗的。听说今年会是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