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艺是个戒备心很重的人。
即使觉得时珽不是那种会偷窥女人换衣服的小人,可是她还是留了个心眼。
所以在听到车门被合上后,她立马就戒备起来了。
耳朵竖起来了,咬紧牙关,拳头捏的紧紧的。
帘子外才晃过一个人形,她掀开帘子就是一拳就上脸了。
时珽估计也没想到会忽然挨揍,硬是被苗艺这拳头给砸的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椅子上。
时珽记得,他提醒过苗艺,下次别打脸。
这次感觉好像比上次下手还要重。
“流氓!”
苗艺身上就套了件过膝的长t,还好衣服穿起来方便,要不然都不够时间出来揍时珽。
说着话已经抓着一旁的抱枕准备第二轮攻击。
“我怎么就流氓了?”时珽摸了摸有点破皮的嘴角,眉头紧皱,苗艺这小身板,爆发力怎么怎么强?
“不是流氓你上我车干嘛?”苗艺指着车门,“你还关车门。”
时珽不是很占理,但是这事要是说不清楚,他就太掉价了。
“苗小姐……”时珽冷静地对苗艺说:“关车门只是习惯性动作,你不能由此判定我对你心怀不轨,如果我真的对你心怀不轨,那天晚上我早就对你动手了。”
旧事忽然被重提,苗艺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恼羞成怒地把手里的抱枕朝着时珽砸了过去,都写了保证书不再提起那天的事,他还敢提。
“不许说。”苗艺满脸通红,“此一时彼一时,你当时没做,不代表你今天就是清白的。”
苗艺这一顿砸,砸的时珽话都说不出来。
好不容易挡住苗艺手里的抱枕,时珽也有点恼火了:“我做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做你就动手了,到底是谁不讲道理?”
“那你上来干嘛?”苗艺气势汹汹,她已经给时珽盖章了,“你今天要是说不清楚……”
“我上来只不过想抱抱你。”
苗艺敢问,时珽有什么不敢答的。
话一说出来,苗艺的手就僵在了半空中,声音也开始结巴,“抱……抱什么抱?”
时珽不想说,黑着脸起身下车。
他不是不该上车,他是不该动了恻隐之心。
苗艺这一步一步紧逼,他才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在关心苗艺。
在他的意识里,这是本该不存在的情绪。
时珽在父母去世那段时间里,他过的非常的孤独。
但是他也过的非常的清醒,仿佛在一夜之间他就明白了人和人之间的利害关系。
周围的亲人里一个值得信任的都没有,还不如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外人,至少别人看到他们兄弟两个无依无靠的,还会说上两句安慰话。
而那些亲戚,只想着如果从年纪不大的两人手里,把本该属于他们的东西夺走。
时珽不止一次听到那些前一秒还说要照顾自己和时溪的人,下一秒说两个小孩能干什么,随便哄哄不就行了,要怪就怪他父母去的早。
那时候的时珽就跟现在的苗艺一样,很清楚别人是怎么看自己的,却无法言明,只能忍耐。
如果那时候有个人能给他一个拥抱,不需要说什么,只要给他一丝温暖就行。
或许,时珽也不会变得像外界说的那样冷漠。
所以时珽冲上车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抱抱这个故作坚强的女孩。
就因为她明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她的,却还是坚持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