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打开纸包,程遥遥探头一看,纸包是一些黑乎乎的块状东西。程遥遥好奇道:“这是什么?”
孟姐轻轻推了他一把,笑道:“这是酱油膏!怪不得你不认得。”
老袁头把酱油膏砸碎,挑出一小块用开水融化了,调配出一小碗酱油似的东西。他问阿福:“煮了什么?”
阿福得意地挺起小胸脯:“煮了虾和螃蟹!”
老袁头打开锅盖一看,冲孙子虎了脸。他挽起袖子,从筐子里抓出几只个头很大的蟹来。
阿福委屈地垮了小脸。他知道爷爷这是责怪自己招待客人不够丰盛的意思。可那螃蟹是要卖钱给爷爷治病的呀!阿福不敢说话,可小孩子的心思全写在脸上,哪里瞒得了人。
程遥遥赶紧道:“不用不用,这些大螃蟹是要留着卖钱的。”
老渔夫不会说什么感谢的话,他的表达十分质朴,就是固执地要用最好的东西来招待程遥遥。还是孟姐劝住了:“我们正要买这种大螃蟹呢,留着留着!咱们自己人吃讲究这么多干什么?”
老袁头这才罢了。他放下螃蟹,又进船舱里挖出两勺虾酱来。酱蟹是很肥的母蟹,而那酱黑乎乎的,上头飘着一层油。
程遥遥显摆道:“这个我认识,这是虾酱对不对?”
渔民们捞到的一些小鱼虾卖不出去,自己一时间又吃不完,就丢进坛子里,撒上盐巴腌起来,久而久之就酿制出了虾酱。虾酱的气味特殊,吃不惯的人闻着就想躲,喜欢的人却觉得咸香有味,可以用来佐粥送饭。
不多时,螃蟹和虾都熟了,一大盆摆在桌上,什么调味料也不加,鲜得掉眉毛。就着一盆子白面馒头,一碟子虾酱,大家都吃得酣畅淋漓。
程遥遥从小跟着外公浸淫美食,对任何食物都十分能欣赏,对虾酱大加称赞:“正宗,地道!”
老船夫见程遥遥如此赏识自己的虾酱,高兴得红光满面,恨不得跟程遥遥碰一杯。
程遥遥和孟姐两人吃出了高高的一堆螃蟹壳,满足地叹口气:“太好吃了。阳澄湖的大闸蟹就是好。”
老船夫品着烧酒,对程遥遥提起来:“我跟老翁他们说好了,残蟹一斤四毛,小螃蟹一斤两毛,这时节都是满黄的,质量也好。”
老船夫身体恢复后,为程遥遥提供着最好的大闸蟹。他的大闸蟹个个肥大满黄,还主动向程遥遥提起可以买便宜的残蟹——残蟹是折了腿的大闸蟹,品质没差,价格却要低一毛钱。小螃蟹就是个头不够大的大闸蟹。
程遥遥还没说什么,孟姐高兴道:“好,反正咱们只要蟹黄,这样又能压低本钱了。”
程遥遥笑着点点头,拿出一个纸包递给老船夫:“这是这几天的蟹钱。我帮你换了五十斤的粮票。”
老船夫祖孙俩常年住在船上,没有门路弄到粮票和粮食。程遥遥总为他们淘换些粮票糖票和工业品,这份姑娘家的善良和题体贴让老船夫感激得不知如何是好,推着孙子道:“快谢谢阿姐!”
阿福甜甜地抱了下程遥遥:“谢谢阿姐!”
程遥遥轻抚他的大脑袋,嚷嚷起来:“你手好脏!”
残蟹和小螃蟹压低了大闸蟹的成本,李秀珍则为程遥遥提供了另一个建议:用素油代替猪油。这是当年苏州饭馆的做法,将蟹壳放进素油里炸香后捞出,再炒秃黄油。
程遥遥试验了几次,决定用猪油和素油1:1的比例来做秃黄油。这样能确保秃黄油的口感醇厚却不那么厚腻,同时还压低了成本。
秃黄油的生意如火如荼地进行着。程遥遥一边做秃黄油,一边还要拍戏。她是个娇贵身子,没几天就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