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我,我,我不喝。”
他在江凝面前,着实不会讲话。
江凝好像也只是意思意思客气客气,她收回眼,看着山的月光,突然问他:“你会不会唱些什么歌谣?”
他继续摇了头“我不会,我唱歌很难听的。”
江凝看着月光,手指轻轻敲着树干,懒懒哼了小调:“山上雪,弦上月,清风浮叶,山光弄春媚。 红叶稀 云山深 空翠沾衣,暮雨醉山明……”
轻轻冷冷的嗓音合着淡淡的曲调,像是月光照了水面,雨水落了青石。
没有伤情,没有酸楚,而是一片从容岁月。原来她琴不仅弹得好,歌谣也唱得好。
她声音微微落下来,盯着天上的一轮弯月,良久没有讲话。
他说“江姑娘,你唱得真好听。”
她从花枝干上站起来,走了两步却忽然摇摇晃晃跌下来。手中的酒坛子碎在地上,泼了一地的酒香。
他想都没有想,跑过去接住她,像是接住一片轻飘飘的花瓣。
他忽然愣住:“你……”
她皱了皱眉头,“还死不了。”
其实江凝受了很严重的伤,当年江夏对她的锁魂术虽然没有伤到她元神但是却消耗了她的些许灵力,后来她强行打开结界,看着轻松但是本身就带着伤的她这样无疑是雪上加霜。她身体现在很虚弱。只是她强撑着,不让人看出来。
他如今拿着长刀,可以前是个出色的神医,他每日研究着怎样才能帮江凝调伤,可是江凝越来越虚弱。她有时候躺在椅子上看书,一看就是一下午,脸上淡淡依旧没有神情。
他想方设法想让她开心起来,一日他从山下回来,她靠着厨房的门框上看着山间的薄雾发呆。脸上没有血色。
他站在那里看了很久,一扫脸上的愁容,换上温和的笑容走过去,“你猜我今日给你带了什么?”他从背筐里抱出那只橘色的小猫来放到她跟前,“今日我下山它就一直跟着我,我就将它带回来了。”
橘黄的小猫立在院中有些怕生,毛茸茸的十分可爱。
她蹲下来,苍白的脸上多了些笑意,眼神对上她圆溜溜的眼睛,弯腰从地上将猫抱起来,眼里展开笑意,“你要吃什么呢?”
他跟在她身后挠挠脑袋也跟着笑起来。
数日一晃而过。
山雨一夜终于停下,细雨形成烟雾笼罩着竹楼。微风吹响竹楼上的宫铃。他站在门外,看着瓷碗中的汤药。
透过半掩的窗户,碧绿纱幔被风扬起,一道单薄的身影立在书案旁,手撑着书案,青丝未挽,散落在背后,苍白的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江凝显然在那里站了一夜。
他收回目光,他知道能救她的人如今只有一个,他们不管中间有什么纠缠,她还是想见他。他决定下山找陆子慕,告诉他,山上有个姑娘一直在等他回去。
月白衣衫的男子下山后,隔了几日,江凝才发现山中清净,她披着衣服下楼,桌上药分成一份份细致放置在那里。她想了想,他这样离开也好。他本身就应该好好的,与她没有什么瓜葛。”
只是又隔了几日,她收到一张信笺,上面夹着一个玉佩。那是月白衣衫之人的玉佩,她见他时候,他腰间就挂在这样的玉佩。
她看完信笺,揉了揉额角,一双眼里有些疲惫,缓缓将信在烛火上烧成灰烬。
信笺上说,若要救人,需要她前去祭祀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