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永望,他媳妇姓吴,旁人都叫她吴大嫂子。”平儿忙出声帮腔。
凤姐儿一拍自己额头,连声道:“对,对,对,就是这个,我这事情太多一下子就给忘了,妹妹别见笑。”
黛玉闻听得竟是这两人来府,心中甚是激动,原林永望是林府大管家之子,他媳妇吴氏也是林府家生子,两人都是自小瞧着黛玉长大,与她极熟,一时间也顾不得与凤姐回应,满心只盼望快点与他们相见。
凤姐看着黛玉心急模样,也不再多闹,命了平儿亲自送黛玉回房等候。
周巧已从黛玉口中得知此次林如海所派之人俱是林家心腹,心中更是大喜,自悄悄出门找来春纤如此这般吩咐一通,这才陪着黛玉在屋内等候。
却说贾母在正堂请了林府众人相见,林永望本是外男,依着礼只好在院内叩头请安,随后便去拜见亲家老爷去了,如今在贾母跟前的不过是林永望家的及几个林府婆子。
林永望家的领头带众人与贾母磕头,一番请安问好让座,众人叙话。
贾母虽知黛玉往家寄信一事,只当小人儿远离故土,思乡心切,却不曾料林如海又派人进京,若不是她早已知道黛玉信中所写,只怕就得疑是黛玉故意为之。
她忖度林如海之意,问道:“林姑爷身子可好,玉儿在我家与众兄妹相处甚是融洽,针黹、理事都与我家姑娘一处,小小人儿转眼也快长成大人了,不知林姑爷此次派你们前来是……”
林永望家的见贾母问话,心中早有准备,此时不慌不忙起身回话:“回老太太的话,我家老爷和太太千请万求才得的玉姐儿,自小便是掌中宝手中珍,委实不曾离过片刻。如今太太仙去,玉姐儿又进京尽孝,老爷一人形单影只,此次接了玉姐儿的信,心里着实想念得紧,又因政务缠身,轻易不能进京给老太太请安,这才命我家男人和我们几个上京,一是给老太太请安问好,二来也是挂念姐儿。”
林永望家的所说于情于理十分合宜,只贾母心中仍对林如海此举有几分不满,再有近日里薛家的消息在府里闹得沸沸扬扬,若是被林家人得知,只怕事情有变,故默了半晌,贾母才冷冷应声。
林永望家的也不以为意,她此番前来原也不是来看老太太如何,而是受老爷之托探察自家姑娘在林府处境的,所以虽贾母态度冷淡,她只做不知贾母不满。
贾母见林家人回答一丝不漏,态度也是丝毫揪不出错,又语带机锋的敲打几回,偏偏都被林永望家的四两拨千斤化解了,心中十分憋屈,早早推脱累了,只命鸳鸯亲领了林家人去和黛玉相见。
鸳鸯领了林府几人穿墙过道,正与林家之人分说黛玉所居之处,忽听得夹道后传来几声抱怨。鸳鸯见了林府众人神色,不免有几分尴尬,府里约束不利,竟让外人瞧着了,只得勉强一笑,就要领人绕路前去。
林永望家的眉头一皱,只觉贾府规矩松散,毫无章法,对贾府处事渐生不喜,只到底不是自家,也懒怠多管,正要随鸳鸯离开,却听得那小丫鬟言语中竟提及自家姑娘,林永望家的顿时心生疑虑,不愿挪步,林家婆子都以她为首,一时间鸳鸯与林府众人呈僵持之势。
林永望家的只听得墙后一人作声道:“你若是有事尽管来梨香院找我,我家姑娘最是心善,才不会不管你。”
又有一人道:“我哪里有什么事,你莫要乱说。”
先前开口那人似是有几分急切:“你还要替林姑娘遮掩,我都知道了,你前日犯了错,被她扣了三个月月例,你家娘老子还病着呢,她怎能如此对你!怪不得大家都说她刁钻古怪,刻薄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