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嗯。小心一点，斯坦因似乎对我们颇为不满…嘶、…我不太明白他心里到底在作何打算。】

    “好，我有分寸。”

    绿谷出久挂断电话，几步跑入最近的卫生间。他挨个开门检查是否有人滞留在隔间内，在确定里面没有旁人后，走进最内侧的隔间中。

    他用力捏碎了右臂上的层层石膏，扯断缠绕在夹板上的所有绷带。

    此举牵拉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带来一阵难以忍受的疼痛。绿谷出久咬紧牙关，扯下最后一块夹板。

    『无所谓了……绝不能留下任何容易被记住的形貌特征。等这件事解决后，再考虑治疗的问题吧。』

    绿谷出久极快地脱下身上的体操服，里面是一件合体的白背心和卡其色工装裤——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不论天气多么炎热，他都会随身携带两套不同的衣服，以便在紧急情况下进行更换。

    绿谷出久将体操服折叠好塞进防水袋，拉上密封拉链，藏入坐便器的水箱里。

    他打开位置信息，将自己的坐标分享给了黑雾。几秒后，隔间空白的墙面上出现了一片近圆形的紫黑色浓雾。

    他从工装裤口袋内摸出一个简易的便携黑色面罩，将它盖在脸上，跨入浓雾中。

    “……想要事成就必须有信念和思想才行。”

    绿谷出久发现自己出现在了吧台后方，半边身体从地面中探出来。他抬起头，黑雾正站在出口旁，捂着自己的左臂一动不动。

    『怎么回事？是斯坦因的声音吗？他在哪里？』

    他的视线被吧台所遮挡，看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绿谷出久无声无息地撑着地板跳出传送门，见黑雾正朝自己递眼色，用目光示意他打开吧台下方的橱柜。

    『黑雾动不了吗，为什么不说话？』

    “所以他们才会死。”

    绿谷出久听见了液体溅落在地面的声音，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猝不及防地冲进鼻腔。

    他的心脏猛然攥了起来——死柄木弔的个性不会令对方血流不止，再结合刚才黑雾所描述的情况来看，斯坦因已经动手了。

    空气中的血味来自死柄木弔。

    绿谷出久并未轻举妄动。他按照黑雾的指示拉开橱柜，看到了摆放在里面的笑脸面具。

    “等等，这只手可不行啊。”

    扣上颈脖处的皮带的同时，绿谷出久听见了死柄木弔突然响起的嗓音。

    他左手撑着台面略一用力，将自己送了出去，动作敏捷地落在吧台前方。绿谷出久略微伏下身体，肌肉紧绷，做出防守的姿态。

    死柄木弔正被英雄杀手的刀牢牢钉在地上，刀刃没入肩膀处的肌肉，鲜血染红大片地板。

    然而死柄木弔看起来毫不慌乱，甚至颇为从容。

    他徒手拦住了斯坦因扎向自己的另一把尖刀，五指紧握。转瞬间，那寒光锋利的锐器就变成了一堆粉碎的废铁。

    “你的废话可真多啊。信念？那种东西我可没有，不过硬要说的话……”

    死柄木弔的目光朝绿谷出久转过来，嘴角扬起，藏在断手之下的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我可是真心地，想把这个连欧尔麦特那种垃圾都能被捧上天的狗屁社会，搅个天翻地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