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紫霄宫。
鸿钧将他的紫霄宫建立在三十六层天外的混沌当中。
若非有强大神力护体的仙灵神祗,就算找到了紫霄宫的具体位置那也进不来。因为会被强烈的罡气将肉身神识撕为碎片。
鸿钧依旧是身着一身白衣,纤尘不染。他静坐在蒲团之上,微阖双眸,面容平静。
他面前是一池莲花。
在莲叶之下游弋着全身金鳞或红鳞的鲤鱼,莲瓣凋零,落在水面上引来鲤鱼争抢。
我在池边拿着一枝半开的莲花逗弄着鲤鱼。
炉内焚香,一缕烟雾从炉中升起,袅袅绕绕,之后散开,余味悠长。
我与罗睺的关系要比跟鸿钧来得好,可是现在罗睺自从战败之后跑到了哪里大概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见过他吗?”我问鸿钧。
睁开眼睛,他的眼中有一缕紫芒划过。
“没有。”他说道。
他还是那一副冰雪雕琢的玉人模样,即便我提起了罗睺他也没有任何表态。仿佛罗睺二字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沉重。
他这人吧,什么都憋在心里,永远是一副隐忍不发的样子;而罗睺正好与他相反,将什么都写在脸上。
奇妙。
“你来这里干什么?”鸿钧总算问起我来了。
被他那双冷冷的眼瞳盯着,我将手中的莲花丢入池中,惹起圈圈涟漪,吓得锦鲤逃窜,挑眉说道:“想念老朋友了来找你玩玩。”
他自然是不会相信我的这番说辞的,可是见我这个样子也没有再往下去问。
如此体贴神心,吾甚是欣慰。
紫霄宫大殿中,头攒动,摩拳擦掌。一个个都是为了听鸿钧开坛讲道而来。
我站在大殿内化作一个道童站着,看似立着不动,可其实上在默默打量着这些能够突破紫霄宫外罡气进入大殿得以闻道的洪荒仙灵们。
我瞅着那离鸿钧最近的六个蒲团想着到底谁能坐上来占据先机。
也许是双腿为蛇尾的那对男女?或者是穿着青白黑不同衣裳一起抱团的走进来的那三个男子?
反正……
我的心中有种预感,有一场以天地为戏棚的好戏正要在我面前拉开序幕,而主导这出戏的人不是别人就是鸿钧。
我俄卡斯平生喜好不多,除了在混沌里睡觉之外就是喜欢看戏。瞥眼看鸿钧,见他端坐道床之上已然是一副心有成竹的样子,不禁嘴角一弯。
可正是这么一笑却被人群中的一人瞧了去。
“你这小童有什么可笑的?”
我抬眼看他便立即识破了他人形外表下的真身。
一只小金乌也敢在我面前叫嚣?
可现在我装扮成了个道童的模样,只能低声下气地回道:“情不自禁,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