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栗的话还像什么石破天惊的雷一般在她耳朵旁边嗡鸣,导致邬念在她耳边说了什么,她几乎没怎么听见。
“姐姐,周末陪我去看电影?”
“啊……嗯。”谭冥冥脸颊发红,心脏飞快,神情恍惚,根本没听清邬念在说什么。
她内心疯狂谴责自己快点把任栗那句话从脑子里抹掉,早恋是不好的,何况,来找杭祁的小姐姐那么漂亮,杭祁又不喜欢她——呸,重点是这个么?重点明明是任栗在胡说八道!她到底在想什么啊?!
她只是因为杭祁不理自己有点心情不好罢了,难不成这个就是喜欢?
不,肯定不是。一旦是的话,会被谭妈妈打死的!
不行,快点转移注意力!
但有些事情,如果从来没往那方面想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生出那些念头。
可一旦窗户纸被无意中揭开薄薄一层的话,只会揭开得越来越多。
那些令人慌里慌张、心脏飞快的念头也只会肆无忌惮地从一道被关了很久的窗户里前仆后继飞翔出来,盘踞不去。
她试图深呼吸,转移注意力,而邬念立在她身边,盯着她耳垂的半分红色,嘴角笑容渐渐消失,邬念沉默下来,眼底不动声色地划过一丝阴霾。
公交车提示到站,谭冥冥和邬念一块儿下了公交车,过了白色的人行道,对面就是小区,谭冥冥被外面的冷空气一吹,脸颊上的热度也终于冷却了下来。她穿过人行道,邬念也和她一起,但在单元楼下,邬念却停下了脚步。
谭冥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看向他。
邬念看了眼熟悉的楼层里面的灯火,脸上挂着明晃晃的失落,他低下头,用脚尖踢着地上的石块,对她轻声道:“姐,我就不进去了。”
谭冥冥心头顿时涌起几分歉意,也彻底从乱糟糟的思绪中挣脱了出来。她动了动嘴唇,想开口叫邬念一块儿回家吃饭,但感觉好像又没什么立场。每当这小孩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时,她心中的愧疚就甚嚣尘上。
“好,路上小心。”谭冥冥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道。
邬念笑了笑,说:“我会的。”
谭冥冥转身上楼了,邬念目送她背影消失,却许久没有走掉。他脚尖轻轻踹着的那块石块被他狠狠一脚踹飞,他眉间也拧起几股戾气来。这种眼睁睁看着最喜欢的东西一点点被抢走的滋味并不好受。何止不好受,仿佛有一把钝了的刀子,在他神经上切割,一小块一小块地挖走。
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想要得到什么,就那么难,别人就总是轻而易举。就好像他活该不被喜欢、不被重视,活该得不到最心爱的礼物一样。
明明他的渴望程度,比任何人都要深。
明明他也愿意付出一切。
姐姐的爸爸妈妈因为一只狗将他赶走,姐姐又因为杭祁忽视他。他已经将姐姐的笔记本给了那个人,难道那个人没有任何反应吗?
邬念心中生出几分烦躁和焦灼,更多的还有隐藏在冰面以下的恐惧。他恐惧自己无论做什么,最后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甚至有朝一日,遭到厌恶。可即便那样,他也不可能放手。
来日方长。
他仰头站在那里许久许久,天快黑了,在他眉间落下一片阴影,他才转身离开。
回到房子的时候,他脚步顿住,发现公寓楼底下墙角边立了一道身影,他面无表情地看了杭祁一眼,遮掩去眼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