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翕回头,已然看见了,正对上贺致的脸。
贺致形容有些狼狈,他看着桓翕半晌,才开口,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冷淡不讨喜,“母亲,你为什么在这里……”
桓翕用帕子揉揉眼睛,说:“你从哪里来,我派人去寻你了。”
仆妇瞧着两人有些冷淡不对劲,劝:“姑太太,表少爷瞧着累得很,不如回屋里说?”
桓翕掀了掀眼皮,抬步转身进去了。
后面,桓翕才知道,贺致就是方才仆从嘴里今晚被抓回来的,还有知府家的老太太及其它女眷,守株待兔的官兵将人都救下来,把匪徒打杀抓尽。
这可真是及时,桓翕心想,再晚一点男主可就要遭罪了。
“幸而是你没事,不然岂不是让一家人伤心?”桓翕开口,她没说的是,早叫你不听我的话。
贺致已经梳洗过,眉间尽有的那点疲惧之意也没了。
少年人动了动嘴角,半天,才说出一句:“是儿不孝,让母亲担心了。”
桓翕看他的神情,心里哼哼,说随你怎么虚情假意,反正我不是你娘。
既然找到了贺致,桓翕就不再耽搁,让贺致再去拜谢知府大人,然后他们就离开回去。
将贺致带回来之后,桓翕才有空问他出去这些日子的事。
“可有没有找到你父亲?”桓翕觉得自己说的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句话,她根本没有别的意思,然而听在贺致耳里就成了事不关己的讥讽和嘲笑。
桓翕一见贺致又变成了阴沉沉的样子,特别的无语。
心说我又哪里得罪你了,你真的很烦知道么。
她不想看见贺致这张冷脸,正要挥手打发他离开,就听对方面无表情开口:
“父亲……已逝。”说完,就转身走了。
桓翕哑然,贺致的爹一早死了这事所有人都信了,不相信的只有贺致。
桓翕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她情绪太淡然,去劝说贺致让他别伤心难受,怕只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索性还是闭嘴什么都不说算了免得适得其反,还是让贺致自己慢慢平复想通吧。
这事了了后,桓翕再没心情跟贺致纠结,收拾收拾就又去乡下了。
谁知没过几天,贺致那边给桓翕送了一份信过来,桓翕拆开从头看过,很快看完。
原来,是贺致准备要给贺衍办丧礼立衣冠冢了。
周氏和桓老爷知道后,周氏叹了一句,缓缓道:“致儿终于想通了,这事我们之前不敢开口,毕竟是贺家的事,而今他自己明白过来再好不过,体体面面把他爹的丧事办好,虽是人过声了,但始终得有个归依,不然真成了那孤魂野鬼了。”
桓老爷敲着桌子,打断:“你少说两句罢,致儿他至孝,让他承认自己爹没了是往孩子胸口扎刀子。翕儿,你过两日回去,让致儿过来住些日子,多宽慰宽慰他。这些年也是你做母亲不公平,害得那孩子对你有心结,以后万不可再如此了。”
桓翕默然:“……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周氏又说,“日子定的是哪天?他一个孩子也没办过这种事,肯有许多顾不着的地方,我明天打发两个能干的嬷嬷过去。不对!我真是昏了头了!”周氏一拍脑袋,”翕儿,你得亲自回去一趟,这事让致儿出面一人办成了什么样子了!赶紧了,我这就让人套车送你回去!”女儿在家里住得久了周氏都忘了她出过家早是别人家的人了,现要办的丧事是自家女婿的,女儿却还躲在娘里不露面这不得让外人的唾沫星子给淹死!
周氏越想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