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盛三人一直有些怕贺致,平时见面也就喊一句跑开,又从小没有见过爹,更没在贺家生活过几天,对,贺家可以说是一点感情都没有,他们三个已经知事,也随时能听说这是给他们的爹办丧事,因为他们爹死了。
然而三人压根没一点伤心难过,你们本来就没见过父亲,甚至在桓翕有点忙的时候,他们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玩。
贺致看得冷笑连连,挥手让自己的小厮把三人带了过。
声音沉沉:“谁教的你们如此不孝,在自己父亲的灵堂喧哗吵闹。”
谁教的!三人是在桓家被桓翕带大的,贺致指桑骂槐的到底是谁不言而喻。
桓盛退后了一步,两个弟弟跟着他缩在一起。
贺致闭了闭眼,最终道:“去自己房间待着,没散之前不准出来。”说完让人把三人带出去并叫人看着。
贺家亲朋好友虽不多,但是桓家亲眷朋友却多,死的是桓家女婿,桓老爷到场,还有不少同桓家有过交情来往的人,都过来吊唁表了礼。
知县大人更不用说,他同贺家一向交好,不过未免引起别人的好奇,方大人让只夫人过来一趟。
女眷都是桓翕接待,不管那些人是真心还是实意,但是人家来了她要礼待。不少人都对她说节哀二字,桓翕心中十分尴尬。
她真的一点都不伤心。
然而为了应景应情,或者说是做给别人看,桓翕不得不在手帕里藏着一块生姜,时不时往眼睛抹两下,弄得泪水涟涟眼睛红肿,外人看着好不可怜。
贺致见母亲在人前装模作样,眼中愈加嘲弄。
忙活了一整天,立了衣冠冢,送走了客人,接下来就是贺家自己的事了,守灵是贺致在守,桓翕是跪不住的,也怕,谁敢跪在灵堂啊,她又不是真的桓姐儿。
于是只好装作身体虚弱,晕了一会儿让人把她送回房休息了。的确是累了然后真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天已经全黑了,房间里点了蜡烛和油灯。
桓翕叫了一声,彩莲就过来给她穿衣服。
桓翕问:“什么时辰了?”
采莲回:“申时已经过了。”
“你们大少爷呢。”桓翕起身,喝了一口茶解渴,一边继续问,
“还在灵堂跪着呢。”
“晚饭吃了没有。”
采莲摇摇头,“大少爷说他没胃口,让下人退了出来。”
“那三个小的呢?”
“三位小少爷倒是吃了,这会儿在房间里玩。”
桓翕想了想,开口:“既吃过了,也带他们去灵堂跪一跪,让贺致休息,说我说的。”
“是,太太。”
桓翕全是尽了力做了自己能做的。
一连办了三天,桓翕不好在丈夫才宣布死讯丧事一办就马上回去。
不好看,容易让人说嘴。这都是周氏嘱咐提醒过的。
一直住了大半个月,等家里的白帆白花都扯了下来,桓翕才打算回去,并且听了桓老爷的吩咐,叫贺致跟她一起回去。
说实在话,其实桓翕心里是不情愿的。
就跟贺致一个屋檐下住这么些日子,桓翕已经快收不了了。
贺致对她的意见太大了,没有人喜欢跟对自己不爽不友爱的相处。
桓翕有点卑鄙地希望贺致能一口拒绝他的提议。
令人十分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