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佳云蹙了蹙眉,赶紧从包里翻出纸。
陈翼然胡乱擦了两下手,把餐巾纸按在手心里止血。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
“不用了,小伤,回去弄个创可贴,走吧。”
小巷子漆黑,地上是疙疙瘩瘩的石子路。万佳云跟在他后面走了两步,陈翼然才发现她的异样。
他停下,看她的脚,“扭脚了?”
万佳云此时也忍不住了,扶着墙停下来。
陈翼然问“还能不能走?”
万佳云老实说“不太能。”
疼得钻心,她扶着墙直接脱掉一只鞋,把脚伸出来放松。路灯下,女孩脚型细长,脚面光滑嫩白,五个脚趾都被挤压得泛了红。
陈翼然看了一眼,觉得自己似乎不该看,又去看马路外看去。
不停下来还好,一停下来,脚脖子还真的肿了起来。万佳云万般无奈地说“完了,好像真的扭到了。”
试着把脚再往鞋里面塞,完全塞不进去了。
陈翼然盯着她看了看,隔了两秒说,“我背你吧。”
“不用。”
万佳云把另外一只鞋也脱了。
小巷里隐隐有暗黄色的街灯,万佳云借着灯光仔细看了下自己的脚脖子,捏了捏。
陈翼然已经站到她面前半低下身,不耐烦地说,“快点,把你送回去我还有事。”
万佳云想了一下,双手搭住他的肩,轻趴到他身上。好在她出来时已经换了裤子,陈翼然双手扶住她腿,把她整个人往上提了一下,很轻松地把她背了起来。
男人的后背宽阔结实,身上隐隐有汗味和烟味,万佳云不好意思靠上去,一路都僵硬着身体。
陈翼然说 “我手上有血,弄你身上你不要介意。”
万佳云“没事。”
陈翼然感觉到女孩子的双手搭在自己肩上,发梢隔着一层衣料垂在自己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轻软,还痒乎乎的。
陈翼然把万佳云直接送去了医院。
深夜的医院急诊室,灯光明亮。医生给万佳云掰着脱臼的脚踝,陈翼然简单包好了手,站在旁边看。
医生跟万佳云说,下手的那一下会有一点疼,叫她别紧张。
然而万佳云似乎一点也没有疼,更没有紧张,只在医生下手那一下轻轻地“啊”了一声。中年男医生连声夸她勇敢。
万佳云觉得自己不是勇敢,而是在此时刚好需要一点点疼,好让她清醒清醒,不要再像个小孩一样天真不懂事,陷在幼稚的幻想里。
这晚她和陈翼然从医院出来,两个人都成了伤兵。
万佳云伤得不重,在她的坚持下,医生没给她打石膏,但接下来的半个月要做理疗和热敷。
第二天同事们知道万佳云脚扭了,都问她怎么弄的,是不是晚上喝多了。万佳云没提陈翼然追街头混混那一茬,只说自己是不小心。
最过意不去的是王辉,白天的时候他还说晚上要负责把她安全送到家,谁知晚上自己先喝大了,最后也不知道是被谁送回去的。听说万佳云每天要去医院做理疗,便自告奋勇地要下班接她去。
结果万佳云当然是回绝了。
回绝的理由是,有人负责每天陪她去了。陪她的是谁呢?正是之前追她追得一头热的那个海归男。
这天下午6点,那辆吸人眼球的特斯拉准时准点的停在了市局门口。万佳云跟一个女同事出来的时候,男人早已站在车边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