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陈翼然胳膊上的长疤,不怎么爱笑的男人眯眼问,“怎么搞的,被人砍过?”
陈翼然不在意地低头看看,笑笑:“差点被砍死了。”
男人说:“看不出来啊,看你年纪也不大。”
陈翼然:“年轻时候不懂事。”
男人说:“跟着老江赚得不多,好就好在风险小,养养老婆也可以了。”
陈翼然痞笑:“我要求不高,够吃吃喝喝就行了。”
经过这一夜,陈翼然算是把所有流程都搞透了,很快把信息跟齐达他们作了汇报。上面觉得证据大差不差了,决定近期在他们再次交易的时候收队。
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做好了也能完成一个今年的指标。当地警方也全部落实好,将全力配合,调动几十号人协助收网。
这几天陈翼然不方便再出来,他给万佳云打了个电话,让她晚上去现场观察。
得到指示的万佳云便独自出来蹲点了。
虽说她不怕吃苦,但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让她一个女孩子大半夜来蹲点,到底是一件很不安全的事。而陈翼然打来电话的语气就跟上级指派下级做事一样,冰冷无情。
陈翼然告诉万佳云的地址是三条巷附近的一个贴着红色砖块的小二楼。这一晚,万佳云先是在附近转了一圈,搞清楚了几个巷弄,见着没人又拍了几张照,然后她找了一个挺隐蔽的小树丛,远距离观察小二楼的人员进出。
天气已经凉了,周围的树叶子被吹得呼啦啦响。
万佳云被冻得嘴唇发白,她裹紧身上的外套,心想这时候要是有辆车就好了。
谁知过了没一会儿,还真的有一道汽车大灯的黄光直直朝她的方向照来。黑暗中,藏得好好的万佳云吓一跳,下意识抬手去挡光线。
灯光在夜色里极其刺眼,把人影照得无处躲藏。万佳云在强光下隐约辨别出从巷弄里开出来的面包车。脑中冒出好几条应对方案,她怕自己越躲越坏事,索性硬着胆子走出来,准备随机应变。
车子就这么一边照着她,一边朝她缓缓驶来。万佳云侥幸地想,也许就是个路过的车,可车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心跳加速中,副驾的车窗被摇下来,开车人朝她看出来。
一瞬间,万佳云的一颗心像是坐了一回过山车,一身冷汗硬干爽了。
陈翼然看着她笑了,“傻站在这边干吗?做贼呢?”
万佳云怎么也想不到是陈翼然,紧张得差点晕倒了,结果这人跟玩似地坐在这破车里对她笑。
看万佳云真的傻了,陈翼然说:“还不上车?”
万佳云瞪了他一眼,气得不想上车,僵持两秒,又怕过于惹人耳目,上车后“砰”一声甩上车门。
陈翼然瞄了她一眼:“轻点,别把人犯罪分子吵醒了。”
万佳云气不打一处来,问他,“你怎么跑来了?谁的车?”
陈翼然打着方向:“帮光头送了个人出村,正好顺路来看看你怎么开展工作。”
万佳云对这人简直无语。
外面黑漆漆的,老旧的车辆在行驶中摇摇晃晃。万佳云不知道这人打算把车往哪里开,眼前细窄的乡间小道被车灯熏得一片黄昏。
过了一刻钟后,陈翼然把车开进一条小巷子,穿出巷子,在一块菜地上停下,熄掉了引擎。
外面是一排低矮的民房,不知道是没人住还是大家都睡了,没有一户亮灯。清淡的月光洒下来,有种不同寻常的安静。
陈翼然松开方向盘,靠到椅背上,歪着身子看身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