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晏抿一下嘴,下榻,携起她手,“你去看看便知道了。”
沈韶光笑眯眯地握着他手跟着。
林晏卧房挺大,与外间差不多风格——阔朗、厚重、沉静,一张类似后世大床,没有架子帷帐,只在前面搁了架小屏风,因是单扇,无遮无拦,沈韶光一眼便看出,那与自己屏风上景致一模一样,湖光寥阔,蒹葭苍苍,只不过一个是单扇,一个分做多扇。
沈韶光本只猜测同为荷塘水色系列,谁想到根本是一样……
沈韶光歪头看他,林晏只温煦煦地笑,却把她手握得更紧了。
沈韶光用另一只手点点林晏胸膛,似笑非笑地道:“昭然若揭。”
林晏捉住她这只手,盯着她眼睛,另一只手却松开,转而搂住她。
沈韶光竟然有点紧张,似乎能听到心跳声,不知道是他,还是自己。
林晏闭目低头吻了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这漫长吻才结束,林晏恋恋不舍地又亲亲她额头和发丝,双手却不曾松开。
沈韶光坏笑着问:“那屏风是昭然若揭,这是蓄谋已久吗?”
“嗯。”头顶上低沉鼻音。
沈韶光本来只是习惯性地贫嘴,没想到他竟然承认了……从前多么高冷人啊,这脸皮说不要就不要了?都不挣扎挣扎吗?
“想什么呢?”
“我在想明奴呢,从前多么庄严一只猫啊,后来撒欢打滚,不挠脖子不撸后背不起来。”
林晏笑起来,胸腔震动。
沈韶光也笑,把脸贴在他衣服上,从前几次抱都蜻蜓点水,这回要抱够本儿。
然而再漫长亲吻拥抱也要结束,林晏拉着她手在卧室逛一圈儿,沈韶光不敢再有什么不规矩,万一不可收拾……这到底是别人家,一会儿还要去太夫人那儿吃饭呢。
沈韶光便只捡着这个杯子是定窑还是邢窑、这个章子是什么石头之类胡扯,看她有些羞涩不自然样子,林晏笑起来。
沈韶光觉得他这种不要脸属于主场优势,换在自己家,这更不要脸就是自己了。
“真是想跟你赶紧成亲啊。”林晏又抱一抱她,亲一下她鬓边发丝,才拉着她从卧室出来,接着在堂上对面而坐。
两人喝着已经不烫茶饮,接着聊天儿。
也没什么正事儿,沈韶光给他讲自己收集段子,黄色废料是不敢随意倒了,便只说些读书人雅谑,又顺着说起到酒肆吃酒读书人,说到即将到来礼部试和吏部铨选。
沈韶光笑道,“杨郎君在我们酒肆外面题诗被李相公看到选为幕僚,受此启发,我觉得也当给那些在本酒肆吃饭士子们回馈些什么,比如把他们给本店写诗集结成册,刻印了,放在酒肆,街上让人发一发,东西市书肆也卖一卖……”
林晏笑起来,阿荠真是念得好生意经。
沈韶光还要装大尾巴狼,“士子们不容易,能帮一把是一把,也算帮着朝廷擢拔人才了。”
林晏点头:“很是,届时圣人再办大宴,席间诗词肯定丰富好看。”
沈韶光敲敲桌案警告他。
林晏笑起来,却又正色道:“回头儿你把这些诗文送来,我帮你选吧。等印出来,可以送给礼部侍郎一卷。”
这个时代本有送给达官贵人诗词歌赋文章,请人代为扬名乃至引荐给考官传统,此即所谓行卷制度。像林少尹这种高官把自己看得上诗文转给礼部侍郎,是常规操作。
沈韶光却摇头笑道:“让人说你帮着自家娘子发小广告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