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歌心头一动,道:“御史大夫位列三公,你这样说他,怕是不好吧?”
云逸嗤笑,道:“有甚么不好的?当着他的面,我也敢说这样的话。”
行吧,你是天子心腹你最大。
背主求荣的人,在哪都落不到好,就像现在的郑慎。
看似地位尊崇,可实际上呢?九卿之一的光禄勋都敢直接向他叫板,虽然有云逸这人心直口快的因素在里面,但也从另一方面表明了郑慎在李桓心中的位置——位高权轻。
是个颇为尴尬的角色。
也不知道郑慎这会儿后不后悔。
顾安歌笑了笑。
云逸看了一眼顾安歌,犹豫道:“你兄长在朝为官时性格执拗,得罪了不少人,一入死牢,便被人报复了去,在牢里遭了不少罪。”
顾安歌:“”
“不过你不用担心!”看顾安歌脸色微变,云逸连忙道:“他没有性命危险,就是遭了罪,受了点伤,养一养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顾安歌舒了一口气。
云逸果然是在李桓身边呆久了,说话喜欢大喘气。
顾安歌道:“劳你费心了。”
一个没有强势母族做靠山的宫妃,是翻不出任何风浪的,她想从李桓手里夺回一切,就得靠顾家的支持。
可顾家百年前因为夺嫡之事冷了心,不许子孙再涉足官场,顾安廷是唯一一个入朝为官的人,他若再出什么意外,那她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这几日她待在紫宸殿,听云逸和颜道卿话里的意思,她那兄长顾安廷颇有才敢,就是脾气执拗些,用心培养,必能成为国家栋梁。
既然是个可造之材,经历过这次的事情后,脾气必然会改变许多,她再加以引导,日后必会成为她夺权的一大助力。
想到这,顾安歌道:“敢问光禄勋,我何时能出宫看望兄长?”
“你放心,我不是言而无信之日,等找到机会,我会让人来通知你的。”云逸递过去一个腰牌,红泥连忙躬身接了,拿给顾安歌。
顾安歌接过一瞧,是颜道卿侍从的,有些意外,看了看云逸。
天子除却封禅、祭祀、狩猎的重大活动外,是不能出入皇城的,宫妃更不列外,只有极受宠的妃子,天子降旨,妃子才能回家省亲。
除却天子后妃外,皇城内,只有负责采买的少府、禁卫军,以及例行来皇城处理政务的官员能凭借腰牌每日出入皇城。
大夏尚武,这些人出入全是骑马,顾安歌想伪装成他们出城,是一件颇为困难的事情。
颜道卿是大夏的传奇,无数女子的梦中情郎。
大夏民风颇为开放,每到他上朝的日子,女子们便早早地起来了在路边等着,红袖飞满天,常常把路堵得水泄不通,需要京兆尹带兵前来疏通。
次数多了,颜道卿便不骑马上朝了,选择坐轿,开创了大夏乘轿上朝的头一份。
云逸弄来了颜道卿侍从的腰牌,她可以装作是颜道卿的侍从出宫,只是她印象里的颜道卿,并不是一个乐于助人的性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对颜道卿最好的写照。
顾安歌看了看腰牌,又抬眸去瞧云逸。
云逸的面子有这么大么?连颜道卿都不得不让他三分?配合他让她私下出宫?
云逸挑眉一笑,道:“颜相从来不管政事以外的俗事,我去找他的时候,本没想着他会同意,是颜相说你眼下的泪痣生得好,让侍从拿了腰牌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