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死于宫变中的皇太女,也有这么一颗泪痣。
从相术命格上来看,那颗泪痣生的不好,是命犯桃花的早夭之相。
颜道卿收回目光,漫不经心饮着茶。
侍从送来一纸书信,颜道卿打开瞧了半日,慢慢抬头,看向李粲。
少女喝了两盏天山雪莲熬制的甜茶,仍觉得不够,一手托着腮,催促着小内侍去呈,微微下垂的眼尾像是猫儿看到了鱼儿。
颜道卿将书信折了折,打开鎏金小暖炉,把书信扔了进去。
书信眨瞬间被火光舔干净,云逸摸着下巴瞧过来,啧了一声,转身又去寻郑慎的麻烦:“御史大夫来得正好,我正准备跟你说一件事。”
郑慎素知云逸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看也不看云逸,不耐烦道:“说。”
云逸笑得分外灿烂,对李粲挤了挤眼,毫不在意自己昨夜对李粲又吼又嘲讽,甚至还叫人送李粲上西天的恶劣态度。
李粲有点闹不明白云逸想做什么,只觉得云逸自来熟的性子很有李桓当年没脸没皮的精髓。
云逸看向郑慎,话里有着几分挑衅之意:“我叫人拿了我的腰牌,让人去死牢交代一声,对顾安廷好上一些,只待陛下一醒,便让人将顾安廷从死牢里请出来。”
李粲明白了,云逸这是在替她出气。
转念一想,李粲又好气,又好笑,想让她死的,又何止郑慎一人?她昨夜几经生死才来到紫宸殿,云逸劈脸便是一顿嘲讽,甚至还将佩剑横在她面前。
不过云逸比郑慎好一点的是知错就改,见她能救李桓,马上向她赔礼道歉,甚至还帮她怼郑慎,爱憎分明的性格让人又爱又恨。
云逸道:“廷尉本归御史大夫所管,顾安廷又是御史大夫的麾下议郎,我越俎代庖,还望御史大夫原谅则个。”
郑慎冷笑一声,针锋相对道:“你少惺惺作态,若不是你们这帮人,顾安廷入不了死牢。”
李粲耳朵动了动。
看来她那兄长顾安廷被李桓下入死牢的事情有猫腻,跟云逸颜道卿脱不了关系,可云逸与颜道卿又对顾安廷并无杀心,云逸能随意出入廷狱,若真想杀顾安廷,不过是让人传个信的功夫,没必要把顾安廷一直关着不杀。
更不会放顾安廷放的这么痛快,甚至还隐隐有让顾安廷加官进爵的意思,大有弥补顾安廷的牢狱之灾的态度在里面。
李粲忍不住有些好奇,顾安廷究竟与李桓说了何话,能让云逸对顾安廷心生愧疚?
仲春的二月阳光不算烈,带着这个季节特有的烟雨温柔,掠过枝头,剪过窗台,徐徐拂过人的脸颊。
寝殿中,突然响起一声沙哑咳嗽。
与郑慎争执不休的云逸瞬间不再争执了,长腿一跨,按剑走进寝殿。
颜道卿放下了茶杯,嘴角噙着淡笑,看向被纱幔遮挡着的床榻。
郑慎端起茶杯饮了一口茶,茶水是刚倒的,烫得他舌尖发麻。
李粲做出一副欣喜面容来,跟着云逸往里间走,柔声道:“陛下,您终于醒了。”
说完这句话,李粲自己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此时手中若有菱花镜,她瞧见自己这副谄媚面容,怕是会把隔夜饭吐出来。
父皇若是泉下有知,见她对仇人百般讨好,多是气得呕血,恨自己看走了眼,没能早些废了她这个大夏第一纨绔。
李粲默默在心里对父皇道了歉,也不管父皇有没有听到,道完歉,便只当父皇原谅了自己这个不孝女,而后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努力让自己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