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女孩纷纷向他打招呼,他头都没抬,没理她们。
梦宇家教良好,放在平时,他绝对不会这样。
可他现在心情沮丧,满脑子都是逸尘的样子,压根就没注意到那些骚首弄姿的女孩子们,当然,包括那几个鱼目混珠的男孩子。
刚刚,他向逸尘要微信,再次被冷冷拒绝了。
逸尘还抛下一句:“吃完这顿饭,以后,我们就当不认识对方,再也不要见面了。”
“唉”梦宇叹了口气,自己是真的把人家伤得很深。
找到一楼的梦寒,梦宇俯身,双手搭上了梦寒的轮椅,推着他出了餐厅,准备送他回别墅。
天已经完全黑了,校道寂静无人,树影萧瑟,初秋凉风阵阵,月色清凉如水。
借着月光,梦寒低头看了眼,瘦削手腕上戴的钻石腕表——梦宇送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又抬头,眸中带着血丝,冷冷地盯着梦宇。
“你说过,只让我等15分钟的,可我等了整整18分钟!”他故意没话找话道。
梦宇心事重重,根本没听到他讲话。
梦寒一颗心全系在梦宇身上,他不理自己,梦寒顿时就没了安全感。
他堵上了气,阴阳怪气地嘲讽道:
“果然是去见小姑娘去了,魂儿都给你勾没了,怎么没见你牵着人家的小手下来呀,哦,我知道了,该不会是人家不喜欢你吧,啧啧啧”
梦宇心情本来就不好,内心充满了挫败感,又被自己的好弟弟,劈头盖脸的一顿冷嘲热讽,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了了。
梦寒的嘲讽依旧在耳畔,梦宇脚步沉重,每走一步,心里就憋屈几分:
梦寒,为什么你一天到晚就会挖苦我?在你眼里,难道我就那么不堪吗?说实话,你是不是特瞧不起我?是不是一直觉得我是个傻|逼?
为什么别人都挺喜欢我的,可偏偏就是你,一直对我冷冰冰的,我自问这么多年,从来没有亏待过你半分。一个哥哥,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为你做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永远都没有半点儿温度?
梦宇终于忍不住了,放下轮椅,最后一句话脱口而出:
“梦寒,你就你就那么恨我么?”
他的声音沙哑,发出的声音像是混着血一般,见血封喉。
夜色中,梦宇挺拔的身姿,静静矗立在梦寒的对面,梦宇垂着头,沉声敛眸,温柔的月光勾勒在他俊俏的脸颊,竟给人几分苍凉颓败的感觉。
梦寒的残疾跟他有关,对此,他一直怀着深深的愧疚,少年时,他曾一度被压得喘不过气来,那是他心上的一道沉疴旧疾,像是一座大山,早早地就压在了他尚且稚嫩的双肩。
别人都以为他阳光得意,是再潇洒不过的富贵公子。
只有他自己知道,不是的。
幼年,母亲握着他的手,在他面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少年,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亲最爱的弟弟,就在马路对面,被卡车撞飞,双腿碾到粉碎,满地的血沫骨渣,而他小小的弟弟,躺在血泊之中,像个破碎了的娃娃,奄奄一息
他的父亲,梦城,对他严苛至极,从小就把他逼得,像个上了发条的小机器人。
上学就得拿第一,拿不了,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除此之外,梦城给他请来了世界各地的顶尖名师,单独给他授课,音、体、美、德,他样样都不能落下。
他被磨掉全部个性,硬生生地活成了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