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回过来之时,脸上会挂着些笑意,若仔细瞧,还能发现他瞳仁微微发亮,脚步亦总是格外轻快,恍如一阵春风一下便刮进来。
阮时解听见他声音,冷峻脸上神情和缓了些,“来了?坐。”
“多谢先生。”樘华抿嘴一笑,坐在他的专属座位,也不打扰阮时解,拿起旁边的书静静看起来。
阮时解批阅完手头这份文件,方发现他正发呆,双目似乎带着些迷茫。
“嗯?”阮时解轻轻放下文件走过来,“看不进去?”
他身上有阵十分好闻的气味,樘华耳根瞬间发红,挠挠脑袋,忙将心神收回来,“看得。”
阮时解端详他,“莫非你那头发生了什么事?”
樘华未想到他一下便瞧了出来,抬头诧异地望向阮时解,“先生,您怎知晓?”
“猜的。”阮时解淡淡,大马金刀往沙发上一坐,“不然你不至于这般神不思属。”
樘华抿抿嘴,“其实也无甚大事,只是我今日已经被关了十日,《孝悌经》早便抄完了,也不见王妃着人放我出去。”
阮时解对他那头情况不算了解,不好贸然给他出主意,只是见他眼睫颤抖的小模样,心里一软,干脆问:“既然看不进去书,不如看点别的?”
“什么?”樘华不解,一脸茫然得回看阮时解,不知道那别的是指什么。
阮时解示意他站起来,“带你去别的地方。”
“啊?哦。”樘华忙站起来,跟在他背后。
阮时解后背宽阔,个子极高,樘华瞧瞧比划了一下,发觉与先生比起来,自己当真矮小。
“嗯?”阮时解猝然回头,瞧见樘华的小动作。
樘华脸霎时红透了,忙收回手背在身后。
阮时解有些无奈地笑笑,伸手扶了下他的手臂,提醒他注意脚下的楼梯,“下楼莫走神。”
“哦。”樘华回过神,耳尖又有些红,伸手搓了一下刚刚阮时解扶住他的地方,上面似乎还停留着阮时解炽热的温度。
樘华在家中行四,上头一位嫡兄与两位庶姐,下面还有位嫡弟。他父王常年在外征战,极少回家,就算回来,也从未关注过他。
樘华从未感受到来自长辈的温暖,他悄悄抬眼瞧阮时解,内心中浮现一抹感激。
然而很快,他的心神便不放在这些细枝末节上了。
樘华每日都会过来阮时解这里,却从未踏出过书房,哪怕阮时解有时不在,他也从未逾越过。
跟着阮时解踩着楼梯往下走,樘华眼睛都快不够用了,那光洁的桌面!整齐的器具!
阮时解宽敞的屋子里,不知做什么用的各种奇形怪状的东西都深深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樘华瞳仁里流露出了些痴迷,盯着阮时解家巨大的落地窗,以及窗外繁星一样的灯光。
樘华跟着阮时解来到一扇大门前。
阮时解推开大门,顺手打开里头的灯。
“!!!”
樘华瞬间被震撼到了,一双眼睛瞪得溜圆,他不由自主往阮时解身边挨了挨。
这房间极大,跟两个书房那样大,房间最里面是块巨大的屏幕,屏幕前则是一组宽大柔软到足以当床的沙发。
樘华不知道对面大屏幕做什么用,却十分清楚这样一组大沙发有多软,上面还放着几个淡色抱枕,樘华一见便喜欢上了,恨不得躺进去感受一番。
阮时解见他黑白分明的眼睛灵活地转来转去,满脸都是惊叹的小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