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陈姨不同,停婉姨要温柔许多,但是涉及行走这一方面,比谁都要严苛。
她的手已经碰到了净水器,正准备按下去的时候,停婉姨来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杯子,“阿姜小姐,我来就好,您只需要在沙发上坐着就够了。”
殷姜要哭出来了,她弱弱的说了一句好,走了回去,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手指交叠在双膝上,就像被放在橱窗里,精致无比的娃娃。
停婉姨接完水后回头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再没有比阿姜小姐更完美的作品了,阿姜小姐是她从事礼仪学培养的唯一一个将礼仪行为艺术美诠释到极致的千金,她喜欢这个作品,也喜欢阿姜小姐这个人。
她面色温和,将水杯端至茶几上,“请享用。”
殷念自然而然的端起呡了一口,然后微微蹩眉。
只是一个星期,她已经喝习惯了殷家专门供的纯净水,那个味道,不是这劣质的明矾自来水能比的。
她放了下去,看向局促的明母。
昔日为了一件几百块新裙子争吵不休的女儿,如今已经穿上了明母工作一年才能买的时尚界新款,从前身上的小家子气已经褪得干干净净,有的只有高高在上的几分傲慢和优雅。
“念念……”
明母喊。
殷念笑了,“妈,我们有一个多月没见面了吧?”
明母点了点头,有些激动,眼睛都红了,“对,一个多月了,难得你还念着妈妈。”
殷念低头,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明母,“这次来,除了看妈,就是给妈送些钱。”
“这里面是一百万。”她笑着说,“想必可以让爸妈买一套新房子,还能开个店,这钱,就当是给爸妈之前十六年养我的抚养费。”
她说得轻描淡写,明母的脸一下子白了。
说不清是失望还是难过,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喉咙都说不出话来,最后在殷念的催促下勉强笑了笑,“不用了,”她说,“本来就是我和你……明叔亏欠的你,不用给我们钱。”
“你自己用,你自己用,”她连说了两遍,手指一直抓着裤脚,松开又放开,松开又放开。
明父也说,“拿回去吧,我们不需要,我和你妈有钱的。”
俩人都在化工厂上班,他一个月五千,明母一个月四千,加上卖一点海货,帮人做一点事,一个月,一万五六总是有的,一年下来,十几万。
除了日常生活的开销,孩子学习成长的开销,他们一年可以存七八万,这么多年下来,一百多万是有的,只是他们习惯了勤俭朴素的生活,每一分钱都想掂量着用,怕浪费,又想着以后女儿结婚要钱,生了孩子也要钱,存着总是好的,到时候能帮一点是一点。
所以一直没有动它。
他们没和殷念说,殷念自然是不知道的,在她的记忆里,明父买烟是买最便宜的烟,明母买菜为两毛钱要争十分钟,这个家穷到了骨子里,没有任何的钱财。
她将卡放在茶几上,往沙发后面靠去。
其实她也不想给明父明母送钱,因为明父明母害她失去了十六年的优渥生活。
但是她也没有办法,因为她不能让殷姜回去,明家的日子太难过了的话,殷姜背着她偷偷找她的爸妈说想回去怎么办?
她放缓了声音,试图说服明父明母。
“爸,妈,就算不为了你们自己,也要为明姜想啊。”
她以为殷姜已经改了姓,自然而然的称呼着,“你们过苦日子,不能让她陪你们一起过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