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的赋税,谁藏而不纳,谁便是天下第一大害,我赵氏的第一大害。商人再是重财轻义,只要他们行商交税,那便是天下第一等的良善。”
赵构最怕的就是自己死后,继位的赵琯被身边的士大夫出身的朝臣给带歪了。小孩子不定性,现在看着再好,长大后成什么样谁也说不清。
他唯一能确定的就是,当权阶级必然是贪婪的。
千古以降,从贵族制度到世家门阀,从世家门阀到士绅官僚,为自己谋福利某权柄那都是天经地义的。
历史告诉他,当中国封建社会进入到宋朝,掌握中国地方资源数千年的地方大族和豪强经济完全解体,科举制度的成熟,催生了一个新的官僚士绅阶层。
这些人利用执政权力和致仕之后的影响力,为这个群体谋取政治和财税上的利益。从赵宋不轻易杀文官,到朱明士绅无需纳粮交税,那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一过程。
嘉靖年间,文官集团从法律上形成了“士绅无需纳粮”的制度。“现任甲科京官一品,免田一万亩,以下递减,八品免田两千七百亩。外官减半。致仕免本品十分之六;未仕进士优免田最高可达三千三百五十亩,未仕举人优免田一千二百亩;生员、监生八十亩。看上去每个品阶能够免多少税赋都是有定数的,但基数一开始就定的大,所以当执行起来的时候,就基本不用交税了。
如是到了明末时候,崇祯穷到什么程度,文官们的无耻又能达到什么程度,就是很多人都一清二楚的了。
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
文人们的无耻,赵构从来都不介意从最坏最恶劣的角度出发来揣测猜想的。
从现在开始,在接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他会着重向两个儿子去灌输一个道理——读书人的话信不得。
当初他大军南下席卷天下的时候,天底下多少人对他骂不绝口,从道德人品角度对他口诛笔伐。仿佛大宋真就要被他带入深渊谷底去了。
可现在再看大宋天下,不提对外的赫赫武功,只说国内的民生,天下生机恢复之快,就叫无数人都意想不到。
从之前的吃糠喝稀终年不知肉味,到现在的吃饱穿暖,甚至不少百姓家中都有了积蓄。
不是亲眼目睹,谁能相信变化居然会如此之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