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时还没过,前面只有通往鬼市这一条路,但山上绝对不能再回去!
方凌一手抄进怀里,捂住了孟沧浪那条断臂,玩命儿狂奔!
山道两侧棺材和树影飞速掠去。
转过一条小路,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多出了一条送葬队伍,人人头上戴着高高白色纸帽,一队马车,都载着一具厚厚漆黑棺材,敲锣打鼓地往山道上走。
乔晚当即立断,扯上王如意,跳上了其中一驾灵车,用力握住缰绳。
骏马焦躁地嘶声惊叫,乔晚用力拉过缰绳,调转马头,落下了长鞭!
身后那东西追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像匍匐在山道上蜈蚣。
乔晚喊道:“上来!”
方凌青一手搭上车辕,翻身上了灵车,怀里断臂差点从衣襟里滑出来,吓得方凌青伸手一捞。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抢了一架灵车,翻身跳了上去。
灵车左冲右突,冲破了送葬队伍,冲了出去!
夜风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方凌青趴在车上,惊魂未定地喘了一声,再次摸上了怀里那条断臂。
还好,还在,孟师兄胳膊还在。
王如意捂住被风吹得狂放不羁头发,战战兢兢地问:“我——们——要——去——哪儿?!”
乔晚目不斜视直视前方,紧紧地握住了缰绳,身上被风吹得僵硬如冰,脸颊肉被风吹得抖个不停。
“下——山——”
灵车横冲直撞,义无反顾地朝着山下冲去。
方凌青被颠得七荤八素,扶着棺材板儿,眼往前一瞥。
车轮一半儿悬空在山道上。
方凌青差点儿又被吓得一个哆嗦:“看路看路看路!”
身后,那东西追得越来越快,草丛中传来一阵“沙沙”轻响,方凌青头发顿时炸开了,有好几次,甚至能感觉到背微凉触感。
不仅如此,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多出了一辆空荡荡灵车,正朝着他们方向飞速驶来。
微微咬紧了牙,方凌青坐直了点儿,喘了口气,哆哆嗦嗦地念诗。
青年嗓音清润。
书声琅琅,浩然正气爆发出一束耀眼光柱,冲破了长夜。
这光柱打在后面儿却是不痛不痒,方凌青偷偷往后看了一眼,一愣。
草丛中那玩意儿消失了?
但后面那空无一人灵车突然朝着他们这边儿撞了过来!
骏马嘶鸣,车轮高高扬起,半个车身都被顶飞上了天,只剩下半边轮子还在运作。
颠得方凌青怀里那半截胳膊也顺势飞上了天。
方凌青:“师兄!!”
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虽然是抓住了这半截胳膊,人也从灵车上滚落,重重摔在了路面上。
脊背传来一阵火辣辣地疼,来不及察看伤势,身后哒哒哒马蹄声传来。
方凌青猛然回看。
那辆诡异空无一人灵车,毫无缓冲之势,朝着自己压了过来!
就在青年即将被碾成肉泥那一瞬间,王如意眼疾手快地一甩长发,抄起方凌青往车上一丢。
“少女”脆生生道:“坐稳了!”
抱着孟沧浪胳膊方凌青:……
灵车过了前面一个坎儿,又是一个颠簸,怀里断臂飞起了小半截距离。
方凌青赶紧手忙脚乱地去接。
孟师兄这断臂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