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看了周衍一眼,面色沉沉,“照顾好笑笑,倘若她有什么闪失,我绝不会轻饶。”
周衍眉头皱得更紧了点儿。
高兰芝忙着修书给青崖道人,也先行告辞了。
裴春争垂眸看着穆笑笑,攥紧了手指,到底也没多留。
如此一来,殿中只剩下周衍与乔晚师徒二人。
乔晚正准备告辞前,突然想到了她袖子里的抹额。
周衍如今心神疲惫,哪里有空去看这抹额不抹额,“这抹额我用不上,你不若给你师姐罢。她眼下正受热毒折磨,这抹额对她兴许有些用处。”
乔晚攥紧了抹额,没答话,过了一会儿才应了一声,走到床前,将抹额放在了枕边。
她刚刚受了重伤,鼻下正不断有血流出来,眼见着就要落下。
周衍指尖一点,将那险些落在穆笑笑脸上的鼻血顿在了半空中,再一扬袖摆,让它落在地上,这才转向她道,“你也退下罢,这伤势记得回去好好去看一看。”
乔晚行了一礼,这才退了下去。
没想到刚从偏殿退下,自暗处突然闪出一个人影来。
乔晚一看,正是裴春争。
少年明显是在等她,见她出来,他蹙眉从衣襟前摸出一瓶丹药,砸到她怀中。
“方才,是我误会了你。”
裴春争顿了一顿,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她脸颊、脖颈和手臂上。
虽然是在道歉,但少年面上表情依然算不上有多么和善。
“这药你拿着。”
说罢又加快脚步转身离去了,像是后面有妖兽在追。
“裴师弟。”
乔晚看了眼手中的药瓶,叫住了他。
嵊兰洞的百年**,裴春争他倒也舍得。
裴春争微微一僵,转过身来,只露出小半张侧脸,“你还有什么事?”
乔晚拎着药瓶重新丢入他怀里,“你这药我不要。”
裴春争下意识地接过药瓶,顿时皱起了眉,“你这是什么意思?”
乔晚摇摇头,神色很诚恳,“没什么意思,只是比起这药,我更希望听到裴师弟你亲口对我赔罪。”
裴春争一怔,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
他一向高傲,除了穆笑笑,从来没向什么人低过头。
乔晚平静地看着他,“裴师弟,我要一个道歉应该不过分。”
少年有些恼羞成怒,目光微冷,但瞧见少女唇角和鼻下没来得及拭去的血痕,喉咙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梗住了。
最终,他还是寒着脸,冷冷地抛出了几个字,“方才的事,是我莽撞了,抱歉。”
乔晚点点头,“这就行了。”
也没多和他啰嗦,转头就走。
唯独裴春争留在原地,看了眼乔晚,又看了眼手中的药瓶,闭上眼轻轻喘了口气,再一睁眼,药瓶已经嘎嘣一声四分五裂,这百年**混着血渍滴滴答答从指缝中漏了出来。
乔晚刚高贵冷艳地转过身,胸前突然一痛。
这猛地一下,差点没让她破功。
稳住,不能崩。
顾忌的裴春争还看着她,乔晚皱紧了眉,为了维持自己高冷的气质,挺直了脊背,等到一直走出裴春争的视线范围,才硬生生地刹住了脚步。
胸前如锤重击,乔晚眉心一跳,不敢耽搁,赶紧就地为自己运功疗伤。
再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