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判命司不一样。承命司怀着“天下稳定”的信念,而判命司怀着“玄网稳定”的信念。叶抚这番话,毫无疑问地,贬斥了玄网的存在价值,他自是要反驳,“你不能一口气咬定我们没有为此做些什么!改变每日都在发生,用一个方向的话去决定全部,似乎有失偏颇。”
叶抚摇摇头,“所以啊,人们就是把你们这些圣人和大圣人想得太好了。似乎认为,能成为圣人和大圣人,怎么可能没有本事,怎么可能是愚昧之人呢?就像你说的那番话,说改变每日都在发生,但却不说发生了如何的改变。一万八千年前,玄网用了弃车保帅的办法,而今,又要用同样的办法,所以,改变呢?”
“玄网行事,自有后人评判。”判命司声音幽沉。
“这是逃避着最大的开脱。后人评判?现在能评判的事,为什么要甩给后人?”叶抚说,“想用时间去证明吗?一万八千年或许太短了是吗?”
承命司沉默了,他至始至终都是站在天下的角度去考虑事情的。叶抚的话,让他意识到,现在的天下似乎真的需要很大的改变,在世难来临前就需要改变,不然的话,“大势所趋”会造成的结果或许很严重。
但是,判命司至始至终站在玄网的角度考虑事情,违背了玄网的利益,在他看来,就是错误的。叶抚的话,自然是到了玄网的对立面,
判命司衣袍鼓动愈发剧烈,“所以,你是要阻止我们取《南柯一梦》。”
叶抚知道,当判命司从自己一大堆话中解读出这个意思后,就意味着判命司是彻底的利益维护者。他跟承命司不同,承命司虽然坚持自己的信念,但确确实实是为天下而坚持的。他则是为玄网维护。
叶抚摇摇头,“不。你们根本就取不走《南柯一梦》,我用不着阻止。我只是想杀死你们。”
此话一出,判命司和承命司顿时明白,之前的请赴死,绝对不是让自己二人自杀,是他要杀死自己二人啊!
“可笑!”判命司发出阴恻恻的笑声。
“天下需要明白,大圣人也会死。”叶抚淡然说。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冷淡,眼神始终空无一片。“需要明白,他们再不改变的话,都要泯灭在时代的碰撞当中。”
判命司衣袍鼓动愈发剧烈,高高地耸起来,“所以,想杀我们直说,何必带上那么崇高的理由。你不觉得很可笑吗?杀人还要理由啊?不觉得是自己是在自作多情吗?玄网成立至今,三万多年,见过数不清的理想人士,受到过无数的挑战,你也只是其中一员。不要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
叶抚淡淡地说,“我不是高尚,只是单纯地想杀死你们,因为你们太碍眼了。我也不会去做拯救天下的事,更加不会当什么英雄,如果这座天下需要别人来拯救,未免太可悲了。”
“别说了!你尽管来试,我也想看看,如何杀死一个大圣人!”判命司语气不再幽幽,高昂地说。他至始至终都不觉得叶抚能杀死自己。天底下尚有二十七位大圣人,而其他二十六大圣人加起来都无法杀死另外一个大圣人,他凭什么做得到!
承命司也无法相信这一点,他更愿把叶抚当作一个持不同思想的对立者。之前是对立者,现在是对敌者。他们二人漠视叶抚,为其做好了准备。
叶抚心中暗语:所以啊,大圣人也会死,需要得到一个证明。
题已经命好了,现在,叶抚要给这道题作答。
叶抚抬起右脚,缓缓向前踏出一步。朴素的布鞋,落在虚空中,泛起涟漪,像是蜻蜓点水。
涟漪散开,朝着承命司和判命司而去。
两人见着那一道泛动空